「二爺喝口茶吧。」謝雲初給他斟了一杯西湖龍井,裊裊的清香縈繞,沖淡了屋子裡的尷尬。
夫妻二人隔著一張高桌對坐,王書淮喝茶,謝雲初吃蓮子湯,她近來多吃了幾顆荔枝,牙根上了火,桌案上還擺了些冰鎮過的果子,有幾個鮮紅的荔枝,葡萄,還有爽口的菜瓜,謝雲初夜裡不吃冰的,這是給王書淮準備的。
王書淮也不吃,他養身。
男人眉目低垂,薄唇輕抿,他撥著手中的茶盞,清濛的水霧攏著他的眉梢,皎然如玉,稍稍撇過臉,恰恰撞上謝雲初打量的目光,謝雲初沒有被抓包的窘迫,笑吟吟問,「二爺今日可是有事?」
王書淮聽了這話,語氣微哽,「珂兒睡得這麼早?」
意思是來看孩子。
謝雲初笑,「她今日不曾午睡,鬧著讓乳孃抱著去後花園,看著眉姐兒摘花,晚膳喝了些牛乳,便睡了。」
王書淮不知道該如何接話,就在謝雲初懷疑他是不是急於子嗣想留宿時,王書淮從懷裡掏出一信箋遞給她,「你弟弟明日歸京。」
謝雲初聞言愣了下,迫不及待接了過來,「謝謝二爺。」
連忙開啟信箋,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,且字跡甚是潦草,她要他抄的書已妥,向她討賞,隔著筆墨都能想像他耍賴的模樣,謝雲初不知不覺濕了眼眶,「謝謝二爺…」她激動得語無倫次。
王書淮莫名地看著她,「不就是幾月不見麼?」至於如此。
謝雲初收好信箋,「沒有,我只是擔心他秋闈…」弟弟回來也是打算為秋闈做準備。
說到科考便是王書淮的長項,「等他回來,讓他來府上住幾日,我教導他。」
謝雲初看著他笑,由衷道,「謝謝二爺費心。」又主動問王書淮,「對了,二爺南下的日子定了麼?」
王書淮心裡總算舒坦了些許,「七月初,等劉大人老母辦過壽辰便去。」
戶部侍郎劉琦亮會跟他一道南下,打了頭陣後,餘下的主要要靠王書淮主持,推行國策是一項大工程,王書淮要面臨的壓力前所未有,謝雲初因曉得丈夫最終能成功,自然也不擔心,「那我這段時日陸陸續續給您收拾行裝。」
神情沒半分擔憂。
王書淮喝了茶,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在桌案上擱敲,心裡想,難道只是給他準備行裝。
倒不是他想破規矩,實在是子嗣為要,他這一去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,謝雲初就不著急嗎?
妻子這樣氣定神閒著實令王書淮納悶。
謝雲初倒也不是沒想過,在王書淮離去前夫妻倆多多同房,實在是二十二是她的小日子,今日十八,這段時日同房也沒用,既是七月初離開,那還有機會。
況且,她多少還抱些希望,希望月事不來,如果孩子已上身,那越發要小心,所以謝雲初沒有吱聲。
王書淮見妻子隻字不提,心底稍稍生了幾分惆悵,於是起身回了書房。
次日,謝雲初早早起床,一面替弟弟準備些新衣裳,一面準備他愛吃的食材,既是今日回京,保不準過兩日便會來看她。
巳時三刻,三太太那邊遣了人來,請她去琉璃廳。
謝雲初只得丟開手上的活計過去,不料那頭三太太笑眯眯招呼她進屋,指著靦腆的王書琴道,「今個兒有人上門來提親了。」
謝雲初神色微亮,跟著坐下來,「是哪家的少爺?」
三太太有些嘆息,「門第不高,不過我瞧著人品不錯…」
三太太話沒說完,被王書琴兇巴巴打斷,她與謝雲初道,「不就是那日在行宮遇見的男人。」
謝雲初聞言越發來了興致,問三太太是哪家的,三太太告訴她是河東聞家的少爺,早些年聞家也算顯貴,可惜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