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氣得將茶盞扔了過去,「有本事別回來了。」
夏安回去將姜氏的話原封不動告訴謝雲初,小丫鬟氣哭了。
謝雲初卻是神色淡淡,「成啊,那就不回去了。」左右謝家無主心骨,有了姜氏那話,她也不怕沒由頭。
姜氏以為唬謝雲初幾句,謝雲初必定嚇得連夜回來伺候她,可惜她等得眼皮打架也不見謝雲初的蹤影。
姜氏這下徹底怒了。
「我算是明白了,她先是藉故身子不好,後又假託孃家有事,分明故意不想伺候我,不就是那日說了幾句重話,唬她要給淮哥兒納妾嘛,她便懷恨在心。有本事自己肚子爭氣生個兒子出來,我也不必白操這份心。」
二老爺回來,姜氏便撲在丈夫懷裡,哭啼啼給他倒苦水,
「這兒媳婦都騎在我頭上來了,你可要給我做主。」
二老爺聽明白事情始末,又深知妻子一貫拿喬做作,摟著她勸道,「謝祭酒最顧面子,非要緊事,不會取消壽宴,你就多擔待幾日,待她回府,我定命她來你跟前伺候。」
說來二老爺也饞謝雲初做的水晶膾許久了。
得了丈夫這話,姜氏方止住哭聲,別看她是做祖母的年紀,生得花容月貌,性子又矯情,時不時在丈夫面前撒撒嬌,二老爺被她捏得死死的。
哪知次日巳時末,上院傳來訊息,說是國公爺回來了。
姜氏夫婦嚇了一跳,
「平日總有訊息先遞出來,好叫大家提前預備著,今日怎麼回得這麼突然。」
二老爺王壽懦弱,姜氏也不穩重,夫婦倆沒少挨國公爺的訓,是以聞此「噩耗」,頓時如打了霜的茄子。
說到國公府,共有四房。
每房枝繁葉茂,地窄人稠。
後來先皇后,也就是長公主的母親想了個法子,乾脆把隔壁的公主府與國公府合併,兩府合一,方齊齊整整住下四房人。
此舉其他人都沒意見,但二房心裡不痛快。
這麼一來,這裡算公主府還是算國公府呢?
這裡除了二房,其他都是長公主的子嗣,大房心知肚明,不會跟兩個弟弟爭,可二房卻是國公爺名正言順的嫡長子,本該繼承主宅,事情這麼一攪合,二房未來究竟何去何從,甚是難料。
二老爺王壽每每來到正院,心裡便不太爽快。
因長公主身份超然,她與國公爺所住的正院被賜名清暉殿。
午後,雀鳥啾鳴,陽光熾熱,清暉殿外烏壓壓站了一院人,各房的人都來了,等著給國公爺請安。
片刻,殿門吱呀一聲被下人拉開,恢弘大氣的堂屋內端坐一人。
國公爺六旬年紀,廣額闊面,神情肅正,穿著件半新不舊的靛藍對襟長衫,面不帶笑,端的是不怒自威,雖是花甲之年,身材依然高大,他雙手搭在膝蓋坐在最上方,底下兒孫大氣不敢出。
接下來陸陸續續將各房傳進去問話。
長房與國公爺並無血緣,國公爺象徵問幾句便放了出來。
輪到二房。
王書淮還在官署區,謝雲初也不在,沒有長子撐門面,王壽畏首畏尾地領著妻子等人邁進門檻。
除了王書淮夫婦,二房其他人看到國公爺,如同老鼠見貓。
國公爺掃了一眼,見嫡長子一房個個打不起精神,國字臉瞬間垮下來。
「這是怎麼了?見到老夫就這般叫你們不痛快?」
「父親哪的話,兒子想念您見不著,心裡難受著。」二老爺哽咽著率先跪下,其他人悶聲不吭全部伏地。
每每二老爺說這樣的話,國公爺定會消氣。
兒子受了委屈,老子心裡並非沒數。
國公爺果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