準確地說,是那隻手的手腕上。
對方的手腕上環著一圈鐐銬。
鐐銬上的符文與她的頸環很相似,但又不太一樣。
顧落這些天沒少研究頸環上的符文,所以她很清楚這套符文的執行邏輯有多嚴絲合縫,不能隨意更改。
不然很容易炸器,到時候莫說頸環,她的腦袋也要一同被炸開花。
如今看到被動過的符文組,她連忙放下手中磨鏡的毛氈,招來一旁的紙筆,快速記下。
為了看清底端的符文,她讓魂蝶揮動翅膀,飛到了對方手腕下面去看。
很快顧落記下了全部的符文,那隻手也收回了食指,手臂微微抬起,然後落下,用拇指指腹和屈起的食指捏住了魂蝶的翅膀,將魂蝶放到了他剛指的那四個字上面。
仿若無聲地催促:看。
顧落左手託著下巴,右手放下筆,視線左右晃了晃,明顯在思考什麼。
思過殿那邊,烏懷煦為了不讓顧落因魂魄分裂而走向滅亡,花時間翻遍了西殿的書籍玉簡,發現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,是顧落自己不再使用【神通·魂蝶】,之後只要把放出去的魂蝶收回,再好好修復神魂,應當不會有大礙。
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,他想顧落或許是不知道分裂魂蝶的危害,所以這般肆無忌憚地使用魂蝶,於是他將那幅卷軸擺在顧落面前,給她看前人留下的文字。
顧落沒辦法透過黑色的曲壁看到外面,外面的烏懷煦卻能看到裡面的魂蝶,見魂蝶毫無反應。
烏懷煦招來一本書冊(),上面記載了某地一修士因分離魂蝶而陷入癲狂肆意殺戮?(),最終被斬殺的具體例項。
不等他把書冊放進靈力凝聚的黑球,黑球裡的魂蝶先一步動作,翅膀化作一行字,敲蒙了他的腦袋——
“是兄長嗎?”
……誰?
烏懷煦實在看不懂這一行字的意思,他想了想,放下書冊,寫了張小紙條放進去,紙條上言簡意賅兩個字:“不是。”
魂蝶的翅膀繼續變換文字:“你若不是兄長,為何會有記載魂蝶神通的卷軸?”
字數太多,就算字型變小了靈力也不夠用,於是蝴蝶觸角和身體上的靈力也一併化作文字,露出一直被靈力包裹的一小團豔藍色。
烏懷煦的目光落在那抹鮮豔的藍色上,知曉那是顧落的神魂,他壓低眉眼,實在不懂怎麼會有如此能作死的修士。
“我沒有妹妹。”又一張小紙條遞進來。
放下紙條後指尖微動,靈力凝聚落在魂蝶上,補全了魂蝶的身軀觸角和翅膀,把那抹刺眼的藍色一併覆蓋過去。
“不是我的兄長,是我道侶的兄長。”受到了趙家情報的啟發,顧落給自己無中生有了一個道侶。
烏懷煦一愣,他並未聽說顧落有道侶,但也確實有修士低調,不會隨意對外公佈自己有道侶的事情。
他想要分辨顧落說的是真是假,卻因為看不見顧落的表情、聽不見顧落的聲音而無法觸動靈感,無法判斷。
烏懷煦落筆寫道:“我沒有兄弟。”
顧落沒有全信,但她點到即止,也沒有繼續試探下去。
化作文字的靈力收回,魂蝶比原先大了整整一圈。
唔,好重。
所以她不愛給魂蝶裹太多靈力,飛起來都不靈便了。
烏懷煦看顧落停在那裝死,一副認錯人很失望的樣子,全然沒去管卷軸上提到的內容,想來是他誤會了,顧落早就知道分裂神魂的後果。
烏懷煦又回憶她方才所言,若都是真話,這神通很可能來自顧落那位道侶的家族,是顧落的道侶將其教給顧落,所以顧落說她道侶的哥哥手上有記載神通的卷軸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