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天,覺得不錯就答應了。”梅邵對這份意外得來的差事很滿意:“正好還能在醫錄上添幾筆,不用愁今年年試過不了了,就是以後回來會晚一些。”
顧落見他這幅模樣,替他高興,笑著提醒道:“記得同安管事打聲招呼。”
啄飲間的人員進出都歸安管事管。
梅邵才想起這茬,急忙去找安管事,走前還不忘叮囑顧落一定要多休息,不能太勞累。
顧落嘴上說好,等梅邵一離開,她把從水裡抬起的手擦乾淨,又拿起了刻刀。
第二天一大早,梅邵給顧落療傷祛煞,完事顧落喝下湯藥閉目休息,梅邵則收拾收拾出門前往不可追醫館。
不可追,去日不可追,來日猶可期。
無論過去多久,顧落始終覺得自己這個名字取得好。
……
身上多了一樣仙器,顧落不可能忍住不去探究仙器的作用和構造,為此她曾嘗試走出啄飲間。
結果是她越靠近啄飲間的大門,頸環就收得越緊,勉力走到距離門口五步遠的位置,她已經沒辦法呼吸,也不知道繼續走下去,她是會死於窒息,還是被頸環扼斷脖子。
她又嘗試讓新離體的魂蝶飛出啄飲間。
結果相同,魂蝶一旦靠近大門或啄飲間的邊界,頸環就會毫不留情地收緊。
顧落由此確定脖子上這仙器不僅桎梏她的肉身,還拘禁了她的神魂。
好在戴上頸環之前分離體外的魂蝶不受約束,她平日放出去的魂蝶也夠多,不可追醫館的管事那就有一隻現成的。
管事每日把各地情報都當著魂蝶的面說一遍,她也能聽見,不至於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兩眼一抹黑。
這天顧落一邊打磨銅鏡,一邊聽醫館管事說起仙都趙氏。
趙氏也曾風光過,位居仙都沈氏烏氏之下,後因三百年前的天罰失了破障及破障以上的長輩,年輕一代的子弟又都無能,遂逐漸落寞。
玉京子最愛重的徒弟趙清谷便出身仙都趙家,不過趙清谷剛出生時沒有領悟家族血脈傳承的神通,身體還很虛弱,被家裡拿去和一個先天靈體的嬰孩做了交換。
後來趙清谷得了仙緣,拜入赫赫有名的玉京子門下,趙家才重新將她認回去,因此趙清谷對趙
家並不親近。
按照醫館管事的說法,趙家看中了顧落煉器的本事,權衡利弊後去信靈霄宗,以顧落此後都不可能離開仙都為由,提出讓顧落與他們趙氏子弟結為道侶,日後趙家庇護顧落,也可免了靈霄宗山高水遠護不了顧落的煩憂。
算算時間,那信明日就能送到靈霄宗掌門手裡。
醫館管事冷嗤:“這群氏族,為了地位權力將凡人利益勾結那套學得爐火純青,但凡把這份心思放在自身修煉和家族子弟的教養上,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。”
顧落不作評價,構成魂蝶翅膀的靈力化作兩行小字:“不用理會,依計行事。”
管事低頭應是。
顧落收回感知,正要換一種磨鏡藥拋光鏡面,忽然她留在天闕城的魂蝶那傳來了動靜——
困住魂蝶的漆黑環境驟然擴大,底下出現了桌面的一部分,桌上還放著一副展開的卷軸。
顧落一眼掃過卷軸,發現上面寫的內容與【神通·魂蝶】有關。
什麼意思?
是想說“我知道你不是普通靈蟲,是某個人分離體外的神魂”嗎?
顧落遲疑,魂蝶也落在桌上,不做多餘反應。
過了一小會兒。
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進來,食指指向“不得善終”四個字。
顧落早就知道【神通·魂蝶】的害處,因此並不感到訝異,反而把視線落在了那隻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