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冷戰了。
陳子輕第一波要管的是相對好搞定的二嬸跟梁錚,第二波才考慮要不要把怨氣比他們還大的寧向致放進去,到那時候再說。
二嬸好強,丈夫死了還沒多久,她就照常去地裡田裡忙活,不給自己休息的時間,心裡壓著事,怨氣更深了。
陳子輕都不太敢瞅村子上空的總數值。
這天下班,陳子輕在路上碰到個拄著柺杖的老太,他把人背到坡上放下來,一老一小坐在石頭上歇腳。
老太一大把年紀了腿腳還不錯,她走十多里路去看妹妹,拎回來了一籃子青葡萄。
看著酸得滴尿。
吃著倒還好,只是被酸得打冷顫。
陳子輕捂著半邊臉把葡萄嚥下去,他陪老太聊了會天,語氣憂愁地說:“我二叔走了,不知道我二嬸要怎麼才能好起來。”
“你二嬸啊,自己想開,少鑽牛角尖,就能好起來了。”老太話鋒一轉,“但你二嬸不鑽牛角尖就跟少塊肉一樣,那都是命。”
老太搖搖頭:“一人一個性格,一個性格就是一種人生。”
陳子輕眼睛一亮,大智慧啊。
老人大多都願意追憶往事,那是年輕一些的自己。
這話匣子一開啟,老太就說個不停。
“你二嬸得理不饒人,不佔理也有理,那嘴可不是一般的能說,刀子似的。”
“你奶奶也是那德行,明明有四個兒媳,偏偏光逮著老二家的,也就是你二嬸,光逮著她說不是。”
“你二嬸在給你奶奶分稻子上沒緊巴,可你奶奶照顧條件差點的老四,她把稻子給換了,拿著老四給的癟的小的稻子,非說是你二嬸給的。你奶奶滿村的叫,讓大家出來給她評評理,說她老二家媳婦良心讓狗吃了。”
陳子輕聽得目瞪口呆,梁津川的奶奶跟爺爺都不在了,省得他接觸。
“就這樣,你奶奶病倒以後,給她端屎盆子端得最多的,還是你二嬸。”老太“哎”了一聲,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”
陳子輕點點頭。他試探地說二嬸看起來不怎麼喜歡自家閨女。
老太語出驚人:“閨女長得像你爺爺,性格像你二叔,沒一樣像你二嬸的,她能喜歡才怪。”
陳子輕:“……”
“其實說不喜歡,那也不至於,好歹是自己生的。”老太給陳子輕遞青葡萄,“前兩個兒子都沒生下來,就女兒活了,還想生,生不出來了身體不行了。”
“怎麼不行這事還要搬出你奶奶。”
“那一年你二嬸生下閨女坐月子,你奶奶在屋外嚷嚷哪個生了孩子不下地幹活的,當自己是小姐命啊在床上躺著。”
“你二嬸哪受的了,拎著鋤頭就取地裡了。”
“後來你二嬸結紮,村裡補貼兩斤肉,她沒捨得吃,給你二叔跟閨女吃了,你二叔偷偷拿去給你奶奶吃,被你二嬸知道了,好一通鬧,鍋都砸了個動。”
“你奶奶要去跳水不活了,你爺爺抽你二嬸大耳光,幾個兒子兒媳都說你二嬸的不是,她結紮就沒養好身體,下田幹活的時候子宮掉□□裡了,每天墊衛生紙。”
陳子輕沒想到是這個走向,他放下送到嘴邊的青葡萄,表情嚴肅:“那要看醫生吧,去縣裡看。”
老太笑他天真:“看醫生不要錢啊?”
“你二嬸一年攢的積蓄是村裡數一數二的了,她給閨女攢大學學費呢。”
“她閨女馬上就是高中生了,中考成績說是那什麼前茅,真假誰知道呢,你二嬸嘴裡的話,十句有九句不真,剩下一句可能是真的。”
陳子輕嘀咕:“我二嬸的臉總耷拉著,沒見她開心過。”
“你二嬸過得來氣啊,閨女跟丈夫一個孬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