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潯後來娶了自己的表姐桓萱,誰知婚後卻是風流成性,成親不到一年便納了兩房小妾。兩年前還為了一個叫清雪的舞伎,與父親謝韶鬧僵了,最終還是謝韶讓了步,讓他納了清雪。不過,他納了這叫清雪的舞伎後,倒也收了心,從此便專寵清雪一人。聽說表姐桓萱卻因此鬱鬱寡歡,心死成病,半年前人便去了。
崔嬈有時候想,若是當初謝潯沒有拒絕自己,說不定自己嫁了他,看他如此風流,那早早的離世,便會是自己了吧?
如今,她看著他慢慢向自己走了過來,心裡卻是感慨萬千。她本以為自己嫁來了北地,今生今世再不會與他相見,沒想居然在在自己狼狽逃難之時,又見到了他。如今,她的夫家戰敗逃走,而他正是前來捉拿自己的大將軍。世事真是無常,三年前被他所羞辱,三年後還要做他的俘虜麼?
歐嬤嬤盯了謝潯片刻,然後回臉看著崔嬈,突然說道:“夫人,事到如今,我們已經無路可走,為了燕王府的體面,老奴只有請夫人做一件事了。”
崔嬈一愣,看著歐嬤嬤,問道:“什麼事?”
歐嬤嬤面色蒼白,連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,眼中卻透著一陣絕決:“世子臨走之前,曾交待老奴,絕不能讓夫人被南方來人所擄。燕王府的世子夫人,是不能落在他們手裡的。”
“哦?那如今前是懸崖,後有追兵,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不落到他們手裡?”崔嬈唇邊依然是一抹冷笑。
“為儲存燕王府的體面,老奴得罪,還請夫人自行跳崖了結。”歐嬤嬤面無表情地說道。
聽了歐嬤嬤的話,崔嬈一怔,面上表情極其震驚:“你……你讓我跳崖自盡?”
“夫人莫怪老奴,等夫人去了之後,老奴自會追隨夫人而去,向夫人謝罪。”歐嬤嬤低著頭說道。
“我若是不跳呢?”崔嬈歪著頭問道。她和趙斐之間沒有感情,自然也不願意為了燕王府賠上這條性命。她現在唯一期望的,便是能回到建安,與母親和弟弟團聚。
“如果夫人不願意,那……老奴只好送夫人一程了。”歐嬤嬤說這話時,表情已經非常平靜,似乎只是在向崔嬈交代應該去什麼地方見人一般。
聞言,崔嬈心中一驚,呆了半晌才問道:“嬤嬤的意思,莫不是要親手將我推下崖去?”
身後的翠晴一聽,大吃一驚,瞬間便衝了上來,將崔嬈護在身後,大聲叫道:“歐嬤嬤,夫人不會被擄的。謝公子與夫人是舊識,只要夫人開口,他定會放了夫人的。”
“怎會?”歐嬤嬤嗤笑一聲,對著翠晴說道:“那謝三郎是大將軍,若是抓普通人犯,何勞他動手?他親自出馬,必定知道這車裡是誰,也知道抓住燕王世子夫人的意義,他絕不可能放過夫人的。”
說到這裡,歐嬤嬤轉眼看著崔嬈,又說道:“夫人,燕王府畢竟是皇族,體面是不容褻瀆。夫人熟讀烈女傳,還請夫人明智決定。不管,夫人別怪老奴以下犯上了。”
翠晴一聽,將歐嬤嬤向後一推,大聲叫道:“你敢!我,我拼了這條命,也不會讓你傷害夫人的!”
聽到這裡,崔嬈心裡一暖。畢竟是自己陪嫁帶來的丫鬟,生死關頭還是知道護著自己。
歐嬤嬤鐵青著臉,看了一眼翠晴,對著車伕叫了一聲:“漆五!翠晴交給你了。”
漆五應了聲:“是!”然後便走上前,將翠晴兩隻胳膊一拉,便想要將她拖開。
“放開我!你們這群黑心腸的,夫人平日對你們那麼好,你們還要害夫人……”翠晴一邊哭喊咒罵,一邊死命掙扎。奈何她一女子,如何敵得過漆五這五大三粗的漢子,很快便被漆五從崔嬈身前拉了開來。
沒有了翠晴護著自己,崔嬈抬起眼,正看著歐嬤嬤眼中那陰狠的眼神,心中一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