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想著為了賈蓉那個龍禁衛,他也在御前侍衛統領宋聚硯那兒說了話的,且攏共才賺他一千二百兩銀子,可落了這樣的不是,因而更恨賈珍。
賈珍原以為今天的教訓就到永寧王替他舅舅家出頭為止了,實在沒料到這一出,趕忙跟著跪下來:“王爺明察,小兒原是個監生,那日因是媳婦喪事,出殯不好看,才替他捐了這麼個官兒,戴公公只是幫忙牽線,並無他的干係。”
“挺義氣哈,那我倒要替宋大人問一聲了,怎麼令郎捐了這個官這麼久了,就沒當過一回差呢,內務賬上也沒這一筆一千兩。除了多份履歷交他那兒,令郎這五品龍禁衛,到底是個什麼說法?”
林徹抬眼看了看天花板,忽然道:“自從你跟著沈劼學政論,好些時候沒見馬亭了。前一陣馬兗來找我,說馬亭今年恐怕考不上進士,也想給捐個官兒做。他肯定好好當差。”
“能捐的缺兒雖少,也不短他治國公府的一個。”劉遇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賈珍,“不過馬亭好歹跟了我這些年,下場一試的膽子都沒有?他敢不敢三天打魚兩天撈網我還是知道的,有了空缺自然要緊著他——只要他家銀子夠,且切實交到吏部庫裡去。”
戴權被他這麼一嚇,本來就有些顫顫巍巍的,這下直接撲到地上去了。幾個小太監也不知道該不該扶,不敢看劉遇的臉色,只悄悄看羨漁。
羨漁像是沒看見戴權的舉動似的,只問了一聲:“爺,該點戲了?”
“咱們林大才子點。”劉遇推給林徹。林徹笑道:“該有一出《鍘判官》,才對得起王爺今兒個的威風。”又衝戴權道,“戴公公慌什麼,這裡是酒莊,又不是金鑾殿,王爺哪裡是真要你的命?可別嚇出毛病來。”
劉遇沒開口,戴權仍不敢起,只趴在地上喘氣。
賈珍茫然地跪著,有些不知所措。永寧王的意思,是賈蓉的官沒捐上?還是捐上了,要罰他失職?他也沒個頭緒,戴權尚心驚肉跳的,他就更沒有膽子說話。只求劉遇能看在宮裡娘娘的份上,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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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徹無聊地打了個呵欠。劉遇今日雖然看著咄咄逼人,卻不是以監國皇子的身份質問大明宮掌宮內監,而是以一個主子的身份在向一個奴才問罪。奴才固然低微,卻是他老子的奴才,當今跟上皇是有些不同,不至於把一個奴才看的比兒子重,但戴權服侍了他多年,一向合他心意,誰知道過個幾年十幾年的,他想起這件事,不會覺得兒子是在忤逆他?劉遇在有些事上顯得有些瞻前顧後,但畢竟老子身邊的奴才,當兒子的輕易也動不得。皇帝要處置戴權,一句話的事兒,特意交給兒子來查,想來也是沒存什麼殺心。
戴權雖然跪得眼冒金星,腦子裡都嗡嗡作響,現了白光,但見劉遇氣定神閒地坐著擺譜,也漸漸地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去。
劉遇笑著問:“我其實還想問呢,戴權,誰告訴你的,龍禁衛不用過吏部,跟宋聚硯說一句話,就能讓一個黃口小兒當上五品官?誰給你權力過問這種事?我父皇嗎?”
戴權本以為就是被敲打敲打,誰知這小祖宗竟不依不饒了,但這話誅心,他不得不一個勁地磕頭,說他錯了,求王爺饒命。
“賈珍。”劉遇又道,“你們家在忙賢德妃娘娘省親的事,是嗎?”
賈珍越發不敢說話,此時提不提娘娘,好像都無濟於事了。
“繼續忙吧,畢竟是貴妃呢。”劉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,對林徹笑道,“我記得父皇登基前,母妃也回過幾次孃家,有時候還帶著我一起,可惜後來她當了貴妃,就再也沒能回去嘗一嘗你家的酒了。那時候也不允許宮妃孃家人進宮請安,舅媽總共只見過她幾次,還是父皇恩准的,至於舅舅,更是到死也沒能見一面了。”
林徹道:“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