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吃著輕浮不喜歡才給了她,後來才曉得,那茶可緊俏得很,等閒還買不到呢。”又問,“林妹妹幾個人來?她家姐妹愛吃什麼?”
“就她一個來,說是家裡修園子,嬸子沒空閒。她嫂子咱們也結交不來。至於她那個姐姐——不來也好。”賈母提到這個,又不免嘆了聲氣。
鳳姐勸道:“誰家都得有幾個不省心的孩子的。何況前幾天南安太妃的意思,那夏家姑娘她也瞧不太上,要是林家大爺真升了職,南安府上指不定還鬆口讓他們破鏡重圓呢。”
“哪兒那麼容易呢。”賈母嘆了口氣,道,“我只怕他們家的家教,把玉兒也教成那樣的性子,好好的日子不過,硬是要跟爺們爭那口氣……”她本想說下去,又想到鳳姐也是這樣的人,倒是及時收了口,讓人下去不提。
等黛玉到了,也不見外,先去給賈母請安,被賈母嗔怪:“可虧得你還記得我這老婆子。”又有鳳姐在旁湊趣邀功,只說收拾宴席的辛苦,要她仔仔細細地說這兒的飯菜和林家的誰更吃得習慣,再有寶玉和三春姐妹半真半假地抱怨賈母偏心,一家子和和美美的,倒恍若幾年前的光景了。
“我來謝外祖母呢。”黛玉怕人多嘴雜,有心和賈母關起門來說,“憑姐妹們吃醋,今兒個老太太歸我,我要和她說私房話的。”
賈母樂道:“瞧瞧,瞧瞧,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。”倒是也好奇,黛玉這聲“謝”從何來。
一大家子且算和美著用了午膳,說起黛玉歇息的事兒,鳳姐道:“他們姐妹如今在園子裡住,老祖宗早吩咐了瀟湘館是留給林妹妹的,前兒聽說妹妹要來,我就著人仔仔細細地打掃過了,要不妹妹午間就歇在那兒?”寶玉也喜道:“我領妹妹過去。”
黛玉忙道:“何須這般麻煩,我跟著外祖母睡,也好說說話。”
賈母更覺得她是出了事,連王夫人走時也同鳳姐悄悄說道:“你林妹妹怕是有什麼難處,要老太太幫忙了。唉,你今兒個就別回去了,在老太太這兒,有什麼要忙的,也好搭把手。叫人聽著些,要是老太太著急了,你幫著勸勸,她的身子最重要。”
鳳姐忙應道:“還是太太想的周到。”
賈母提著心,由黛玉扶著坐到床邊,便屏退丫頭,捏著黛玉的手說:“好罷,如今也沒了旁人,你好同我說實話了,特特地來,是有什麼事?”
黛玉見她一臉擔憂,心裡一酸,又一暖,低下頭好一會兒,才壓住眼淚,笑道:“說了來謝外祖母。”
賈母道:“好好好,那你倒是說說,有什麼好謝的?”
黛玉又在心裡醞釀了會兒,才有勇氣開口:“前兒個外祖母不是才託人把我家的武曲鼎送過來?無論如何,是要來謝您老人家的。說到底是我母親的執念,是以沒敢知會叔叔嬸子,我自己悄悄地來了。”
賈母聽了這話,一時竟沒反應過來,腦子裡一陣白,才慢慢地開始轉悠,先是想:“這丫頭莫非是來要他家的東西的?雖則是他家的,當初也是聘禮的名義過來的,給她是情分,我既允諾了要做她嫁妝,哪裡還有自己來要的理”,又覺得她的口氣不對,“沒敢知會叔叔嬸子,自己悄悄地來了”這話,怎麼也不像來要東西的。
她臉色一沉,揚起聲音來叫鴛鴦。
鴛鴦本就在外頭和鳳姐說話,聽到裡頭叫,忙小跑進來,鳳姐亦緊跟著走過來,急問道:“老祖宗是怎麼了?這麼急?”
賈母沉聲道:“拿我庫房鑰匙來。”
鴛鴦和鳳姐一聽,面面相覷,俱是連呼吸都嚇停了幾秒,勉強笑道:“老祖宗要看什麼?著人取了來便是了,剛用了膳,且歇一會兒。”
“噎不著,也死不了!”賈母見鴛鴦不答話,更是覺得手腳發麻,心裡一陣寒過一陣,“好,既這麼著,我庫房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