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無血色,哆哆嗦嗦的,又有些於心不忍,寬慰道,“橫豎我保著你的命就是了。我不會同太子撕破臉,他自然也不會同我撕破臉。”
殷嬪雖然在家、進宮後都不受寵,但也是大戶人家錦衣玉食養大的,如今皇后只應承她一個“保命”,自然嚇得魂飛魄散的,見劉遇沒來,只覺得事情有轉機,見皇后使眼色命她給黛玉賠禮道歉,也不敢託大擺庶母的譜,趕緊恭恭敬敬地給她賠禮。
黛玉笑著接過了她的茶,也不說自己還介不介意這事,只對皇后道:“聽聞母后要放年紀到了的宮女出宮,想著東宮裡也有幾個姐姐思念家人,想著趁這次機會求母后的恩典,放她們出去與父母團聚——誰料到昨兒個太子遣人傳了話回來,說是起了戰事。既然外頭亂了,畢竟還是宮裡頭安全些,所以來討母后的示下。”
放年紀大了的宮女出宮婚配是個人人稱道的恩典,只是在後宮裡頭又有一層別的意思。誰不想把別的宮的耳目處理掉?實在動不得的,有這麼個路子光明正大地送走,還能博個好名聲。故而回回放宮女,那名單都需細細斟酌。劉遇成親前才放了一批人走,如今黛玉又要來做好人——雖然她隻字不提殷嬪的事,但卻擺明了是打算拿這事同皇后做筆交易的。
皇后頗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長媳的臉色,看不出什麼起伏來,再瞥一眼什麼都沒聽懂的殷嬪,微微地嘆了口氣。她對黛玉道:“我從上個月起就一直覺得頭昏沉沉的,一直提不起勁來,太醫來看過,也說要靜養。這宮裡上上下下的事耽擱不得,我也正在愁,既然你問起來了,不若多操份心,替我把這事攬過去?”
這話可能是拉攏,可能是妥協,可能是試探,只是不可能是真話。黛玉略一沉吟,還是點了點頭:“是。”
這中間分明有許多的問題,但她像一個急於奪權的女人一樣迫不及待地應承了下來——再蠢笨的人在這會兒都會稍微客氣一二的,但她卻省略了那些多餘的步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