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,忙謝道:“多謝皇后娘娘提點。”
皇后卻只看著她笑,林二郎已經出發去了平州,太子與這位表兄素來交好,臨行前卻未單獨去送別,連皇后都覺得奇怪,隨口一問,劉遇卻道:“我倒是能去,太子妃怎麼辦呢?她與林二本是更親近的兄妹,思念之情,應當比我更重,便是我替她帶話,又能帶什麼?她也不敢說什麼,索性我也不去了,他們自家家宴,反而更自在些。林家已經有女兒嫁給了我,並不缺我添席的面子。”她才知道,太子對太子妃的喜愛,可比她原料想的還要重一些,怕是民間夫妻也少有這般設身處地地去替她著想的了。眼下劉遇風頭無兩,她心裡卻還有一根刺,怕什麼時候戳破,也只能在他妻子這兒著補著補,以此緩和與太子的關係了。
宋氏去了宮裡一趟,回來也是鬆了口氣,同家裡人說:“太子妃娘娘看來氣色尚好,宮裡畢竟有那些御醫在,她的身子是不用操心的。”當初她們一同搭船去蘇州,劉遇便是請隨行的太醫院院判來給黛玉把脈,查出了她的病症所在。錢老太醫都說,無論什麼時候,太醫院給皇上、娘娘請脈的那一批都不會是庸醫,若是精心給黛玉調養,對她的身子是有好處的,就是怕她心思太重,鬱結於心,湯藥的作用就小了。
韻婉一向心直口快,道:“說到底,太子妃娘娘在宮裡的日子,還是要看父親和大爺、二爺是怎麼當差的。我們不出差錯,明年選秀,太子四個側妃全納了,娘娘的日子也不會差。就是她心裡求的,也不一定是日子好過。”
黛玉心思敏感是出了名的,以前在家時,和姐妹們關係那樣好,詩詞歌賦上都要爭個高下,在宮裡用心思和其他女子們爭奪寵愛,以她的心性恐怕是受不了的。林家上下也是怕她因此思慮過度,壞了身子。只是韻婉說完,才想到馥環當年也素有“嫉妒”之名,怕她生氣,忙看了她一眼。
馥環卻笑道:“太子殿下如今身份尊崇無比,我
卻還記得小時候與殿下一起玩鬧的日子。”她從小與劉遇一起玩到大,這幾年君臣有別,林家的孩子們恪守規矩,不敢像從前一樣與他玩笑嬉鬧,但心裡還是覺得,劉遇並沒有變,還是從前那個講義氣又開的起玩笑的表弟。他把黛玉娶回去,一定會好好待她的。
既然黛玉的身子無恙,這屋裡的人也放了心,馥環起身道:“時候不早,明兒個我還得去醫館,得先告退了。”
宋氏隨口問道:“都小年了,醫館還要開張麼?”
“幾梔說,開到大年三十。”馥環嘆了口氣,“嬸孃是不知道,迎春孃家人又來找她了,她煩得很,同我說想躲一躲。我就打算明兒個去會會那賈家的人,怎麼就不肯放過她了。她在孫家受苦的時候他們去哪兒了?如今迎春靠自己幹活攢點兒月錢,重新過日子,他們倒還惦記起來了。”
臨過年,要用錢的地方是多,賈家在外頭又欠了錢,如今人家也是要拿錢回家過年的。他家那一大家子老的小的,吃穿用度無一不是錢,只是迎春到底是一個弱女子,寄人籬下的,便是在醫館幫忙,賺點辛苦錢,和賈家欠的錢比起來都是杯水車薪。賈家當年辦老夫人喪事的時候,還硬撐著大家族的面子,雖然心有餘而力不足,最後辦得不大體面,但也看得出一開始,還是不想丟了份的。這才過去多久,怎麼就這樣了?
韻婉的院子離春綠院近,無事時也會去坐坐,倒是聽說了些外頭的事,道:“他家大太太當了一陣子家,把那家敗得是越發不像話,甚至家裡旁族子弟做了內應,領著山賊到家裡燒殺搶掠,無惡不作——要不巧姐兒也不至於輕易叫她舅舅賣出去了,賈家日子越發艱難,又有人狀告他家奴僕賴大之子賴尚榮為官不正,貪贓枉法,賈二老爺怕連累自家,加上先頭賴尚榮也得罪了他,賴大靠他家發家,甚至還修了園子,他便把賴大這些年的賬查了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