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的,為了娶甄家的庶女,他元妻可吃了不少苦頭,這樣的人,實難同他有什麼好交情——聞言便道:“林大人快人快語,我瞧著舒爽得很,不過畢竟官場上不同,倒還是收斂些許鋒芒得好。”
“我省得,謝世叔提點。”林徹笑微微地應了,他當然不是會因為一些不快就隨意提起王寶鳳。不過是因為最近得了些風聲,甄應嘉要不好,想聽聽鬱文善有沒有牽扯其中的可能罷了。
一切說來倒是挺滿意的,他回去告訴宋氏:“大嫂子印象沒錯,鬱大人為官、為人倒頗為正派,不過他幾次提到缺個能交際的內眷,恐怕要娶續絃了,倒也有可能是想早日娶個得力的媳婦。今日聽他話裡的意思,他兒子功課應當不差,至少他不怵拿來和阿徥比,雖然老子看兒子,總是自家的好。”
“可惜他們家恐怕急得很,你妹妹卻得守孝。”宋氏嘆息道,“算了,都沒什麼意義了,你也不必去打聽了。”
林徹笑道:“不是那天還火急火燎的,怎麼一天就變主意了?”
宋氏輕聲呢喃道:“我能有什麼辦法,永寧王不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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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寧王一向是個和善人,但這並不代表他的話你能不聽,對其他人是這樣,對舅父舅母也是這樣。他當然沒說什麼重話,不過一句輕飄飄的一句“舅父舅母還想著把表妹嫁去哪家”也就足夠了。林家人向來擺的正自己的位子,雖然劉遇舅舅、表兄地喊得十分親熱,甚至馥環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和他開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,但他們絕對不會違反他的命令——即便這個人比他們小得多。
林徹百思不得其解,因為皇貴妃的緣故,他們家本來就緊緊地跟著永寧王的,沒必要再用一個黛玉拴著,況他們家也沒有這麼重要啊。連出兩個王妃在別家看來是榮耀,但深宮裡的女子過得是不是那麼舒服,誰知道呢?起碼黛玉自己是不願的,至於已故的皇貴妃,她人生的最後幾年恐怕也不大如意,儘管寵冠後宮、享盡榮華。
劉遇當然不至於區區幾面就情根深種——他的腦子裡還沒有這麼清晰的概念,關於男女情愫或者其他。不過他見過黛玉幾回,覺得她既聰慧又端莊,心氣且高,落落大方,還有幾分母親的影子,模樣也不差,更是忠臣遺孤,舅族表妹。許多事其實就是“順理成章”四個字,他比別的人要幸運得多,因身份尊貴,再任性的要求也能得到滿足。
黛玉一向機敏,嬸子雖平時就愛帶她出去交際應酬,然最近又格外頻繁了些,且從髮髻、衣裳,到哪怕一粒耳環這樣的小首飾都要過問,她不難猜到是在幫她相看婆家。然這幾日又恢復了往常的節奏,她不覺有些惴惴難安——難道是已經定下了?
王嬤嬤素來緊張這個,在院子裡踱了一整晚的步,到底去宋氏屋裡找她相熟的嬤嬤打聽了。誰知竟連宋氏帶來的陪嫁也一概不知,口風緊得很。她無可奈何,只能攛掇黛玉去找葛韻婉打聽打聽。
葛韻婉正在屋子裡做小孩兒的鞋,她近日已經顯了懷,衣裳俱是新作的,闊闊大大,愈發顯得她嬌小。黛玉帶了自己描的花樣子來,兩個人對比了一番,葛韻婉覺著小姑的花樣子更新奇些,於是打算拆了自己的重做。
“我原先聽說大嫂子的名字的時候,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一天和大嫂子坐在一起做針線。”黛玉不讓她拿剪子,自己利利索索地拆了線頭,幫她繃好,“嫂子的名頭一向響亮,和楊門女將差不離了。”
葛韻婉眼睫微顫:“也沒有楊門女將,說的那位楊業楊大將軍,是北漢劉崇的養孫罷?後來降了北漢,是個抗遼的大英雄,後為王洗所害,戰場失援,戰至力竭,絕食三日而亡,生的英雄,死的壯烈,然也沒有什麼楊門女將。”
“我希望有。”黛玉悶悶地說了一聲,“幸好嫂子是真的。”
葛韻婉明白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