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識。”
黛玉這才鬆了口氣,又羨道:“早知道那時候就該幫姐姐勸嬸子,然後我也跟你同去。”她知自己說了也是白說,兩次從蘇州坐船來回京裡,都讓她的身子不大受得住,桐城山高路遠,走的還是陸路,馬車顛簸,她更要吃不消了。
馥環勸道:“我從桐城,帶叔外祖父的山水墨寶回來,請嬸孃帶進宮裡給娘娘。”她心裡清楚的很,太上皇幾次南巡,把國庫消耗了個乾淨,如今皇上、劉遇,都不可能再南下了。黛玉這一世,除了木蘭行宮,可能就只能待在宮裡了。
宋子宜的畫的確非常寫實,使人如臨其境,黛玉也是見過的,她笑著點了點頭,囑咐道:“馥姐到時候路上一定要十分小心才是。”
但直到劉遇來找她,告訴她該回去了的時候, 她還是有些不解——倒不是說馥環不能去桐城, 只是以她的性子, 不大可能忽然放下京裡那些鋪子的生意去遊山玩水。宋氏放不下家事,難道馥環就放得下那些生意了?劉遇今天和他的幕僚們談得應該不大順利,回去的路上還蹙著眉在想什麼事,她也不願打擾他, 自己歪著頭琢磨著。
他們進宮換轎子的時候, 劉遇還皺著眉,但黛玉已經想出了個大概,她衝著林徵的背影喊了一聲:“幾梔是要去桐城了嗎?”
林徵的身子可疑地停頓了一下。
看來是真的了,她嘆了口氣, 微微搖了搖頭。
就像其他人不敢想象她在宮裡的生活一樣,她也不敢想象幾梔那麼小年紀,在外頭會是什麼樣子。但不管家人們怎麼擔心, 她已經開始在宮裡的生活。而幾梔, 也得去過她一直想要嘗試的人生了。
其實以她現在的身份, 一句話就能命令幾梔改變她的計劃了。可她也知道, 改變得了計劃, 改變不了主意,錢幾梔就不是一個會在舒適的地方平靜生活的人。
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,只是嘆息著上了轎子, 劉遇好奇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, 但也什麼都沒問, 他今天在林家待了整整半天,按他的效率,該歸出不少事情的章程來了才是,但他的表情看起來不算輕鬆。也幸好如此,他沒有來過問黛玉的心事——儘管他幫她解決難題的時候總是那麼地快速有效,但幾梔不是什麼難題,她的夢想不需要被解決。
只是等到他們回到宮裡,她又被拉進了現實。今天她回了一趟孃家,和嬸孃姐妹們一起高高興興地吃了頓飯、說了好些時候的話,這顯然是不合規矩的。但是說實話,她情願一直這麼給劉遇打掩護,如果能多回家幾次的話。當然,作為回應,她得幫劉遇把所有事情掩蓋過去,應付掉那些試探和妒忌。
皇后照例是不過問這些事的,只是吳貴妃就沒那麼好脾氣了,她甚至不遮掩,正大光明地打量著黛玉,笑著道:“我昨兒個聽到了一個笑話,說是咱們太子殿下帶著太子妃娘娘回了趟孃家。”
黛玉深呼吸了一口,儘量讓自己笑得清淺禮貌、挑不出差錯來:“是,回去了一趟。”
“到底是年輕人,可真有閒情逸致。”吳貴妃看了一眼皇后娘娘,似乎在等她說句話。太子老愛往宮外跑是出了名的,還曾經帶著皇帝也出去過,美名其曰“微服私訪”,但是宮有宮規,太子妃可不當這麼明目張膽地觸犯。
皇后低下頭,輕輕撫摸著左手的護甲指套:“太子早兩個月就求了陛下了,只是一直沒得空,昨兒個也派了人來跟本宮說過了。他們還小呢,束著不放,和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一起玩也沒什麼意思。本宮像太子妃這個年紀的時候,還在忠平王府呢,也時常回家去,後來我母親沒了,才不回去的。吳貴妃是也想家了吧?”她道,“若是想家了,就也回去省親罷,皇上會準的。”
吳貴妃臉漲得通紅,她倒是也想回去,可回去省親一趟,興師動眾,勞民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