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婚自然是要重視不假,可是他自己才剛成了親,流程再清楚不過,紅事的日子總共就那麼幾個,歷表上寫得清清楚楚的,需得欽天監算日子算得這麼鄭重其事、晝夜不眠嗎?
劉晉畢竟是做了這麼多年官的人,不用侄女兒說他也感覺到了林徹的異樣,倒不是像侄女兒誤會的那樣對她不滿,而是想道:“莫非是朝中局勢又要有變,他察覺出什麼了?”雖然劉家如今也有做官的,也不乏官做到四品三品的,但真要說起來,他們都不算天子近臣。而林徹,就是標標準準的近臣了。做近臣也不只是關係硬、會說話,察言觀色、揣摩帝心的能力才是最要緊的。林徹被太上皇欽點了進士,又一路走到現在,已經不只是運氣和太子表兄這層關係能做到的,想來他的行事是對當今的胃口的。他是覺得要出事嗎?
劉晉的夫人還在勸融山:“門當戶對的,侄女婿又一表人才,照你說的,婆婆也大度,嫂子、大姑子小姑子也不為難你,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?不管侄女婿心裡到底怎麼想的,你叔叔、兄弟們都在呢,橫豎他也不是那種會欺負媳婦的人,你要是受了委屈,我們也不會白看著。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,你就在這兒想東想西的,這才耽誤正常過日子呢!要我說,你也大方一點,小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呢?侄女婿屋裡還沒人吧?你的幾
個陪嫁丫頭,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心眼也都不差,你就是給了侄女婿,也不會出什麼錯,還能博個好名聲。”
融山畢竟年輕,聽了這話,百般不願。只是太太畢竟不是自己親孃,有些話也不能直接的也有幾分道理,若是反駁了,倒像是她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了。但是林家家風如此,林徵成親這麼多年了,只得一個女兒,屋裡都沒別人,她這兒公婆丈夫還沒開口,自己主動提了,是能換個賢惠的名聲兒,可是實打實地虧著了自己,因而她也只道:“我回去和二爺商量商量。”
妻子勸融山的那些話,劉晉聽著沒意思得很,也懶得管,倒是送侄女兒走的時候吩咐了一聲:“別多想,好好過你們的日子,要是有什麼要孃家幫忙的,回來說一聲就是了。”
他早年在外做官,名聲顯赫,融山和他也說不上多熟稔,點頭應了聲“是”,便上了馬車。林徹因喝了酒,便也沒騎馬,兩個人在馬車裡挨著坐著,暖烘烘的,她順勢便問:“方才我孃家太太教我,我帶來的兩個丫頭,年紀也大了,二爺要是看得上她們,就收在房裡,她們終身也有個靠。”
林徹原在閉目養神,把妻子的手捏在手心裡暖著,聞言也沒睜開眼睛,只是繼續捏著她的手指:“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,我院子裡的幾個丫頭,太太也說,到了年紀了,只是咱們成親需要人手,累得她們多忙碌了這麼些時日,也不好再耽擱了,最近妹妹不是在安排漱楠苑那些丫頭們的出路麼,你辛苦辛苦,也問問我們院子裡那些丫頭的想法,該婚配地婚配,想贖了自己出去的,也別攔著,要是還想留在咱們院子裡,你也叫她們考慮好了。婚配的呢,你也問問她們爹媽,配給哪家的小子,要是般配的,自然再好不過,不般配的,勸上一勸,也是一輩子的事呢。你的丫頭們既然年紀也到了,不若這次一起辦了,不然她們跟著姑娘出門,反而耽誤了,說起來就是咱們的罪過了。”
融山聽他這麼說,心裡暗喜,當即笑道:“好,到時候我先去求教太太,哪些是她房裡的人,派來伺候二爺的,得先問清楚了,不然我安排下去了,太太還要用,就是我的不孝了。”
林徹道:“你要這麼說,所有的丫頭都是母親買來教好了送我這兒來的,你還要個個問她?”
“我初來乍到,什麼都不知道,也是應該問一聲的。比如有些人模樣一般,但其實踏實肯幹,或是有些人家裡有些什麼遺傳的大病,我什麼都不知道,憑自己的印象亂點鴛鴦譜,受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