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太太想你和她說呢。”韻婉道,“如今國喪,平民百姓尚且三月內不得嫁娶,咱們這樣的人家,更是一年內不能談婚論嫁的。不管是我們和馬家,還是雲家和夏家,這鬧劇也都該結束了。馥環上次去贏了那匹馬回來,我看她精氣神也快恢復了,只需得有人推她一把。你是她哥哥,你不去,誰去?”
“她自己能醒過來的。”林徵道,“不需要誰去推她。你告訴她你做不來,玉兒進宮回來也需要人照料,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。”
韻婉知他們兄妹情深,也相信丈夫的判斷,笑著道:“既然如此,明日我就這麼同她說了,若是丟了臉,你可得領罰。”
“我可領夠罰
了。”林徵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,“婉娘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沒什麼,你早點歇息。”林徵想道,若是這種風雨欲來的時候,他心裡面還只想著老丈人的仇恨、王子騰的升降,那和王子騰那種人又有什麼區別呢?
王子騰任人唯親、中飽私囊、為了自己的前途地位可以不擇手段,但他也真真切切地打過幾場漂亮的勝仗。他不知道如今皇上需不需要任用王子騰去打仗,也不知道王子騰這種為了自己的人脈縱容周瓊、甚至更多的周瓊那樣的行為的人,會不會徹底惹怒皇帝。就像他也不知道陳駿何、徐珍這樣的將領能不能像王子騰曾經做到的那樣戰無不勝。
韻婉自然是知道丈夫的脾氣的,笑道:“不想說就不說了吧,等你想說了,告訴我一聲,我自然是在這兒聽著的。”
林徵苦笑了一下。
馥環果真如她大哥所說,接下了管家的重任。黛玉要進宮侍疾,皇后宮裡的宮人們都足夠自信謹慎了,她要做的其實不過是替皇后抄一些經書。據她所知,如今她外祖母那樣的年紀了,還要每日入朝隨祭,至未正以後方回,皇后把她留在自己宮裡抄經,這活可比別的輕鬆得多了。
太后來問過一回,知道她是明珠族姬,也沒說什麼,只告訴皇后要勤務約束宮內上下,不要在上皇喪期鬧出什麼事來。皇后待太后的人走了,方問黛玉:“我聽說你姐姐回家,不是因為她婆婆,是因為她太婆婆?”
黛玉何等的玲瓏心思,怎會聽不出皇后這話是暗諷太后的?別人家的事本來就不好管,何況這是天家的事,一句話說得不對就要掉腦袋的?只得裝作沒聽懂,老實回答道:“都說是因我姐姐容不下人,所以回來了。”
皇后冷笑道:“那要看是誰容不下她了。”
黛玉素來不喜歡與別人說自己家的事,更不用提馥環的事。她心裡自有一杆秤,衡量事情的好壞對錯。更何況,外人提起馥環來,或褒或貶,又有幾分真心呢?不過是想借著她那驚世駭俗的舉動暗暗表達自己的觀點罷了。馥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,他們又不懂,也不想懂,只恨不得馥環就是他們嘴裡的那個人,才肯心滿意足。
原先皇后叫黛玉來自己宮裡抄經,是知道劉遇喜歡她,給劉遇面子。也是皇帝的意思——劉遇鐵了心要她,只是她到底父母早亡,孤女的身世做太子妃也低了些,讓皇后抬抬她的身份,日後嫁進東宮,可以說她是合了皇后的眼緣,嫡母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指給兒子做妻子,這流程便是皇家也走得通。只是相處了幾日下來,皇后倒覺得,這女孩兒不如初見時那麼像林妃了。
林妃骨子裡還是乖順的,有皇上寵愛、劉遇孝順,倒也心滿意足了,凡事也是願意忍讓聽話的。皇帝當年也是個看重嫡庶的,不管再怎麼寵底下的人,也是想著先有個嫡子,可惜皇后一直沒能生下個一男半女的。其他側妃、庶妃早開始嘀咕,暗自想法子了,倒是林氏,一直安分守己的,直到皇后自己認了命,覺得命裡沒有兒女緣分了,皇帝也鬆了口,她才敢生下劉遇來。甚至後來太上皇看重劉遇,安排著讓把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