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此!”她想到薛蟠當年打死馮淵,是如何不疼不癢地化解了,後來打死了人,官府是如何不依不饒地處斬的,不免又要哭,只是怕寶釵不高興,好歹忍住了,只道,“我聽說有寶玉的訊息了?”
寶釵輕輕搖了搖頭,也不說話。
薛姨媽心道:“也是,若真是有了寶玉的訊息,寶丫頭哪裡還有心思來看我呢。”卻不知寶釵眼下萬念皆空,只恨不得徹底斷了對寶玉的念想,還自己一個清淨。
母女二人說了會兒話,薛姨媽終是道:“我同你婆婆雖親,到底還是咱們親母女更貼心些。寶玉現在一走了之,你在那兒也是捱日子。要是不想守著,我去同那邊說,就說是我的主意,他們要罵,也只會罵我。”
寶釵聽了這話,知道薛姨媽是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,不由得鼻子一酸,強笑道:“當年笑林家的馥環姐姐和離的,如今自己也跑了,像什麼話。”
薛姨媽到底是心疼女兒,道:“像話不像話的,日子不是還得過?你還年輕呢。”也知道寶釵一向注重名聲,必不會一口答應,只是道,“我就是告訴你我心裡是怎麼想的,也不是要替你拿主意。你怎麼高興怎麼做就是了。就是怕你若是有這想法,要擔心我不同意,所以叫你放寬心,別顧慮我。”
寶釵心裡一顫,再也忍不住,撲到她懷裡哭了起來。
劉遇從養心殿回來,立刻就感到了氣氛不同往常, 不由地問守在門外的紫鵑:“你們娘娘知道了?”
紫鵑可不敢應答, 只裝傻充楞:“殿下說的是……?”
劉遇笑了笑, 也不為難她,拔腿便進了內室,黛玉正在做針線,見他進來,忙放下手裡繡到一半的香囊, 起身相迎。劉遇見她眼眶紅腫, 便知她必定是哭了一場, 不覺奇道:“林徹自去了平州,三天兩頭地就要被彈劾一場, 怎地前頭你都氣定神閒的,這次卻大驚失色?”
黛玉一聽,眼睛都瞪圓了:“二哥常常被彈劾麼?”
“你不知道?”劉遇道, “舅媽來宮裡來了幾次了,沒跟你說過麼?”
實際上,宋氏確實來宮裡請安了幾次,只是對林家兄弟們在官場上的事兒隻字不提,林徥不日要殿試、授官,她也不曾說過什麼。若非今日在皇后那兒請安的時候,殷嬪多嘴, 黛玉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已經被那麼多人視為眼中釘了。
她看著劉遇的臉色, 忽然定下心來。其實宮裡、甚至官場上的彎彎繞繞, 她只是不想去管,真的用起心來,倒也不是看不懂。林徹在平州必然是得罪了不少人的,只是得罪的是不是他得罪不起的人,倒還有待商榷。起碼,劉遇不認為他得罪不起。
“怎麼不把眼淚留到我回來再哭呢?那樣我還正好有理由去問問殷嬪是如何能知道前頭的事兒的。”
黛玉搖頭嘆道:“還好殿下沒有過問這事兒,不然二哥知道了,只怕要更惶恐了。”
劉遇知道她沒事了,也鬆了一口氣,他倒是不怕林徹在平州能惹出什麼大亂子來,只是也想過,倘若黛玉真為孃家人求情,他該如何處理才好——自然是捨不得置之不理的,但若他的妻子真要他去替孃家兄長出頭,又未免不像當初他喜歡上的那個要同他共飲的小姑娘了——還好,還好,他鬆了一口氣,又有心思開玩笑了:“惶恐?你把他當成什麼人了,林家排起清高來,你排第一,你三哥排第二,之後都算一遍,把門房都算上,恐怕才到他呢。”
黛玉“噗嗤”一聲笑了,又輕輕搖了搖頭。林徹到底是凡夫俗子,又如何會不惶恐呢?只是知道沒什麼用,索性順其自然罷了。皇上還沒有登基的時候,他被太上皇點為進士,就背上了“外戚”的名號,如今皇上登基、劉遇為儲,林家就更別想摘下那頂帽子了,況且也沒什麼好摘的。林徥在意大哥、二哥的光輝過於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