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氏駭然地看著自己手裡的血,一陣眼暈。
“夫人!”李嬤嬤嚇了一跳,忙是扶起覃氏,呵斥邊上的奴僕,“你還杵著做什麼?快去叫府醫啊!”
有些沒走遠的命婦,回頭看了一眼,也是嚇了一跳。
她們本以為如此便已經夠亂了。
沒想到沉默了許久的齊語嫣,竟是拿起邊上的茶壺,便對著齊子賢砸了過去!
“碰!”的一聲,齊子賢的額頭也被砸破了。
齊子賢本就在盛怒之下,還被人砸了,抹了一把流下來的血,森然道:“齊語嫣,你想死是不是!”
齊語嫣忍無可忍,衝上去便與齊子賢廝打在一起:“你才想死!都怪你!你何時來鬧不好,你偏要這個時候來鬧!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?”
姐弟兩個打起來,不多時齊語嫣便是一臉青紫,齊子賢的額頭被砸破不說,臉上還佈滿了齊語嫣的抓痕。
覃氏起先被扶起來的時候,還想拿出做母親的架子,教訓齊子賢這個不孝子一頓。
卻不曾想,他們姐弟二人,打成這般。
她倉皇地道:“快住手!你們這是做什麼啊,住手!你們這些狗奴才,快將三姑娘和四公子拉開啊!”
她不說話還好,一說話齊語嫣的眼神,落到了她的身上,竟是顧不上齊子賢,生氣地衝過去,也推了覃氏一把!
咬牙怒道:“都是你!兩回都是你!我當真是你的女兒嗎?你想害我一輩子是不是?你這個惡毒的死老太婆!”
剛站穩的覃氏,又摔了一屁股墩。
這回是摔了尾椎骨。
竟是比額頭撞破還疼,覃氏露出極其痛苦的神情,眼淚疼得嘩嘩地往下掉,悽然道:“造孽啊,疼死老身啦……”
容枝枝在邊上瞧著,十分滿意。
如此自私自利的一家人,就是要看他們為了利益打起來,才令人暢快,這樣的鬼熱鬧,誰看誰高興。
只殺人,是最低等的復仇。
她得讓覃氏失去名譽、權力、金錢、家人、地位,眾叛親離,再似孤家寡人般,一無所有地悽慘死去。
讓齊家人所有對不住她和祖母的人,皆失去他們最重視的東西。
那才開懷呢。
那才能真正告慰祖母的在天之靈!告慰她心中的恨!
容枝枝拿著帕子,擦了一下眼角,假意哭道:“天爺啊,這可如何是好?這可如何是好啊!”
那些個命婦看得大驚,何曾有誰見著世家子弟,對父母如此不孝啊?
齊子賢和齊語嫣的行為,真是追究起來,照著大齊律,都是要挨板子,甚至要黥面的!
覃氏咬牙切齒地看向容枝枝:“容氏,你還過來給老身止血……”
她到底是記起來,容枝枝是有幾分醫術在的,她素來是瞧不上,可這會兒府醫還沒到,額頭的血流得叫覃氏心慌。
便忙是對容枝枝呼喝。
容枝枝哪會給她止血,她巴不得覃氏那髒血多留一些。
她蹙眉道:“李嬤嬤,快去叫府醫來給婆母止血啊!我去替婆母送送客人們,唉,怎就鬧成這般了呢?”
說完容枝枝帶著朝夕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氣得覃氏面如豬肝。
可那些命婦個個身份不低,即便她們嘴上說了不與信陽侯府來往了,覃氏卻不能叫容枝枝送都不送,只能咬牙吞忍。
“長了見識”的命婦們,漸次與容枝枝告辭。
寧國公夫人走到門口,瞧著容枝枝道:“容氏,今日老身是為你來的,看著送帖子的是你的人,才過來觀望一番。”
“可如今看來,這侯府是真上不得檯面!按理老身不該過問他人的家事,可還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