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這,這些鷹隼,平時極少攻擊人,今天怎麼會……”
他的話音未落,一隻蒼鷹就已飛快地俯衝下來,將鋒利的鷹爪狠狠地插入了戰場中一名士卒的頭皮裡,士卒立刻發出淒厲的喊叫,揮舞著長戟跌跌撞撞地向前衝了幾步,隨即被敵人的長刀劃開了肚腸。
趕來救援的大批士卒看了這個情形,全都白了臉色,戰戰兢兢地等著大將軍的號令。
“將軍,”白凡低聲道,“要叫弓弩營嗎?”
百里霂還沒有答話,曲舜就立刻道:“不行,這樣混戰的時候,若是一陣箭雨過去,我們的兄弟也都完了。”
“可是,”白凡咬著牙,“現在的情形,要是讓步卒們衝鋒,一樣是死。”
“白副將,”百里霂沉聲道,“立刻帶人,運二十車乾草來,要快!”
白凡愣了愣,立刻應道,“末將領命。”
在他帶著一隊人馬離開之後,曲舜突然道:“是那個人!”他沒頭沒腦的說完,隨即便策馬向一名面孔黧黑的武士奔去,那人正仰頭嘬著唇發出細小尖銳的呼哨,忽然聽見重重的馬蹄聲向他奔來,立刻拔起厚重的砍刀向來人迎了上去。
刀劍交鋒震得兩人虎口都是一麻,馬上的年青軍官兩眼發紅地舉著長劍向著對手的頭頂劈落,耳邊撲啦啦響起翅膀扇動的聲音,他也顧不得了,只是一記重似一記地劈向眼前的敵人,那人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腐臭,膂力大得驚人。
幾隻蒼鷹一直在他們頭頂上盤旋著,不時地發出長唳,卻沒有一隻敢冒然衝下來,面目猙獰的武士停止了呼哨,揮動起手中的重刀砍向了曲舜的左腿,他的刀法並沒有多餘的招數,只是渾樸而沉重,每一記的力量都幾乎能劈碎岩石。
炭火馬也像是被這逼人的煞氣所驚到,來回跳躍著,不安地打著響鼻。身後忽然傳來百里霂的聲音:“曲舜,回來,沒用的!”
曲舜幾乎要急躁起來,怎麼會沒用,殺了這個人,他就不能再指揮鷹隼攻擊我們,只要殺了這個人!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裡不停迴響著,即使四面已湧來數名敵人,他也沒有感覺到恐懼。在長刀再次劈向炭火馬的時候,他突然甩開了馬鐙,猛地從馬鞍上躍了起來,落下的陰影像一隻張開了翅膀的大鳥。重劍劈開了敵人的頭蓋骨,猩紅的血液混著腦漿噴湧了一地。
他重重地喘著粗氣,四周空氣裡散開的濃烈腥味幾乎嗆得他無法呼吸,他看著不遠處的同伴,勉強笑了笑:“我殺了……”
他的笑容忽地僵在了臉上,他分明看見前方一隻白隼箭似地衝下來,抓住了一名炎軍的髮髻,用力地啄穿了他的眼珠,那陣陣細小而尖銳的呼哨聲仍然此起彼伏著。
“為什麼……”他惶然地看向地上已經僵硬的屍體,一個粗重的腳步聲已經到達了他的身後,他甚至來不及轉身,反手刺了一劍,卻像是擊在了一塊青銅鑄造的厚壁上,劍鋒噹的一聲彈了回來,濃重的殺氣瞬間將他包裹住。
回頭看見敵人的臉時,他倒吸了一口涼氣,那同樣是一張醜陋而汙穢的臉,從鼻樑到上唇的肌肉都已不見了,裂開著可怖的疤痕。那人手裡握著一柄黑沉的大斧,嚎叫了一聲,突然伸手抓住了曲舜的肩膀,手指像鐵鉤一樣,幾乎要把他的肩骨捏碎。
曲舜舉起劍,卻被那斧柄牢牢地格住了,他雙手的力氣,甚至完全比不上這個單手用斧的人,對手用血紅的雙眼看著他,像餓狼看著一隻羊羔,從嗓子裡不停地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,好像再下一步就要撲上來咬斷曲舜的喉管。
這股巨大的迫力壓得曲舜的胸腔幾乎要炸開,手臂漸漸地麻痺,連動也無力再動,眼睜睜地看著劍鋒離自己的胸口越來越近。就在幾乎要閉過氣的時候,這股巨大的力量驟然消失了,曲舜幾乎因為慣性而跌倒,眼前的巨漢忽然撕心裂肺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