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的血跡時，眼淚登時滾了下來，因為記著有外人在，才勉強用巾帕掩住了哭聲：“是誰這麼狠心，用這樣狠毒的箭射傷我的兒子。”
嶽寧咬著嘴唇沒答她，她便轉過身看向百里霂。
百里霂不便與她平視，微微低下頭：“是羽林衛的明統領。”
“明宏？”嶽夫人一驚，明宏是她胞妹莫陽侯夫人的兒子，她最心疼的外甥，“明宏怎麼會傷寧兒，他們一向親如手足……”
“夫人，”睿國公咳了一聲，“讓百里將軍說完。”
百里霂只得草草地將長公主一干人的密謀說了，當說到莫陽侯的子女明宏與雲妃也在亂黨名目中時，嶽夫人終於受不住，在丫鬟的攙扶下腳步虛浮地走了出去。
睿國公倒一直沒動聲色，只是低聲嘆了口氣：“我一向羨慕這位連襟，雖然我同他一樣是一雙兒女，可是他的兒女要出色許多，沒料到今日卻……”
百里霂不便多勸，只是道：“睿國公從來忠君愛國，又加上嶽公子這次立了大功，想必皇上也會明察秋毫，不會因莫陽侯的事而多加牽連。”
他少有地客套了幾句之後，才轉向臥在榻上的嶽寧：“嶽公子好生養傷，我日後再來看你。”
第9章
此時已過晌午，高大的宮門前被午後的陽光明晃晃地照著，前幾日巡邏徘徊的羽林衛都撤了個乾淨，廣闊的殿前顯得有些空。
百里霂緩緩踏過回聲巨大的一座空殿，才在麒瀾殿的偏殿裡找到了皇帝的身影。他幾乎都認不出那是皇帝了，那位九五之尊臉色青白地靠在一張椅子裡，過長的袖子掩住了大半個手，只露出細瘦得驚人的手指，搭在扶手上。
“皇上。”他輕輕喚了一句。
皇帝神智還算清楚，飄忽地將視線移向他：“甯旭，你來了。”
“皇上，臣已擒獲了建墨之亂的主謀，是湛晏長……”
“朕知道了，”皇帝打斷了他，“蓼湘已寫信告訴了朕，今日早朝，也多虧有了阮都督等心腹大臣檢舉奸佞，這才把亂黨鏟盡。而原本歸明宏掌管的羽林衛，聽說你也著手編整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朕就放心了。”皇帝輕輕地說完這一句，無力地靠在椅背上，神色十分疲憊。
“皇上怎麼了？”百里霂向他走近了些，有些擔心地問道。
“他走了……”皇帝搖了搖頭，“朕派人去天牢接他，可是他已經不見了。”他忽然把臉埋到手心裡，似乎十分傷心難過。
“我知道，”百里霂突然說道，但又有些遲疑，“昨天夜裡那名內監同筱晏王來見我，告知了長公主密謀一事，若非如此，末將也不會這麼快就得知訊息，將亂黨一網打盡。”
皇帝放下手掌，直直地看著他：“你見到他了？他現在如何？他……他是同筱晏王在一起？”
百里霂點了點頭，躊躇了片刻才道：“他的腿似乎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