孃親肚子裡一樣,什麼也不去想,什麼也不用擔心。
偶爾醒來的時候,她也只是躲在深處眼睛閃閃亮,一臉崇拜地望著她,看著她一點一點地成長,一點一點地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。
她想,要是她們可以一輩子這樣就好了,等這具身體老去,塵歸塵,土歸土,她們就一起步入輪迴,做一對真真正正的親姐妹。
到那時候,她也會學著讓自己變得強大,學著反過來保護她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誰,可是我聽他們說,許汀若與唐筠瑤既宿於一體,那便叫許筠瑤。所以,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許筠瑤,有的只是許汀若和唐筠瑤。”
唐筠瑤心口一緊。
難怪,難怪兩輩子她都叫筠瑤,原以為是巧合,如今看來,哪有什麼巧合,有的只是陰謀與惡意。
言嫵眼淚汪汪地望著她,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,心中愈發不安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她才終於聽到唐筠瑤低聲又問:“那上輩子許淑妃突然吐血而亡,便是因為我被你強行驅離了那具身體麼?”
“不,不是,我沒有,我沒有那樣做。是、是你越來越弱,又曾被巫盅之術誤傷過,已經沒有辦法再留在裡面了……”言嫵的聲音越來越低,想到了當日瑤瑤突然吐血倒地,魂魄亦一下子彈離身體的那一幕,不知不覺便揪緊了帕子。
被巫盅之術所傷?唐筠瑤怔了怔,很快便想起了上輩子失寵後的畫鵑對自己所做之事。畫鵑不甘寵愛旁落,劍走偏鋒,竟偷偷聯絡了宮外神婆,在東宮對她施下巫盅之術。
那段時間她的確抱病在身,只因她從來不相信這些,故而也沒有將自己的病與畫鵑所行聯絡一起,後來畫鵑被賜死,可她的病情卻一日重似一日,竟漸漸至不起。
再後來,已經登基為新帝的趙元祐便將她留在了豫王府養病,這一養便是整整一年。
原來她那場病的真相竟是這樣的麼?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。
“所以,後來你便重新掌控了屬於自己的身體,成為真真正正的許淑妃了麼?”她又問。
“沒有,我原就應該早早便死去,是你延續了我的存在,你既然不在了,我還留在那裡做什麼?許淑妃自然也沒有必要再活著了。”言嫵低聲回答。
唐筠瑤雖然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這個結果,畢竟言嫵會出現在這輩子,便足以證明上輩子那一體雙魂的許淑妃,在她吐血倒下之時便確確實實死了。
只是如今得到了確切的答案,心裡還是有些難受。
她深吸口氣,冷靜地又問:“你確定自己是姓許,而不是姓荀?又或許你可記得你生母是不是姓荀?”
“不是,我姓許,一直姓許,孃親姓曲,也不姓荀。”言嫵胡亂抹了一把淚,回答道。
唐筠瑤蹙眉。言嫵本姓許這一點沒有什麼好懷疑的,畢竟有‘許筠瑤’這個名字,便可以證明她的確是姓許。
前朝皇族為荀姓,如此便可以排除言嫵乃前朝皇族的可能。至於她的生母是否是前朝皇族,這一點還有待商榷。
她定定神,又問:“你說豫王府的那位許汀若是你姐姐,可是我記得她與你、與我乃是同一年出生,難不成她是你的孿生姐姐?”
“不,不是,我是一個人在娘肚子裡的,並沒有別人。”言嫵否認。縱然那個時候之事她沒有太多的記憶,不過卻很肯定,她是一個人在孃胎裡的,並沒有兄弟姐妹和她一起。
唐筠瑤暗地思忖:不是孿生姐姐卻與她同齡,又是姓許,那應該便是堂姐了。芳宜的身份已經很明瞭,對於他們這些前朝餘孽而言,最重要的自然便是要從趙氏一族手中奪回江山。
他們又如此重視言嫵的命格,對他們而言,什麼樣的命格才是他們需要,最有助於他們奪回江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