翅膀飛走了。
她一叉腰,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他:“就是沒有!”
唐松年瞥她一眼,假裝沒有聽到,低下頭去整理著書案。
唐筠瑤瞪了他半晌,見他不理自己,頓覺沒趣,洩氣地一屁股坐到了椅上。
可是經此一鬧,她心裡的那股憋屈忿恨之意倒是消散了不少。
她靜靜地望著正認真地整理著卷宗的唐松年,不知不覺地想到了上輩子。
上輩子因為他一直支援皇后梁毓嫣,對她更是諸多打壓,她便聯合了以邱仲為首的那些與他政見相左的朝臣,暗中不斷地給他製造麻煩,雖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,可到底也讓他焦頭爛額過幾回。
如今想來,前世種種竟然當真就如一場夢,隨著這輩子她的歸來而徹底改寫了。
當然,那些算計過她的人,她一個也不會放過!
當晚,待藍淳替她掖了掖被角,吹熄燈火換上夜明珠後退出去,她望向簾後平靜地道:“出來吧,不用再躲了。”
片刻之後,言嫵的身影便從簾後緩緩步出,一直行至她的跟前,怯怯地望著她:“瑤瑤。”
“日後還是喚我唐姑娘吧!”唐筠瑤淡淡地道。
言嫵的眼睛瞬間氤氳了水汽,可到底沒有哭出來,又聽她問:“你說你叫許汀若,那曾經太子東宮,如今豫王身邊的那個許汀若又是怎麼回事?你到底和芳宜玄清他們是什麼關係?上輩子他們不悉一切代價延續你的生命和命格又是要做什麼?”
“還有,我可以離奇在這輩子的自己身上覆醒,和你以上輩子之魂的方式出現在這裡可有關係?”
一連串的問題,沒有憤怒,語氣平靜得就像她不過是陌生人,言嫵覺得心裡難受極了。
‘啪噠’一下,她眼中的淚珠終於沒忍住掉落,可卻是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半晌,她才嗚咽著道:“我確是叫許汀若,豫王府那位是我的姐姐許汀琬,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佔了我的名字。我也不認識芳宜玄清那些人,很小的時候……”
她頓了頓,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,身體微微顫抖著,雙手死死地攥著手帕,白著臉,哆著嗓子道:“我只隱約記得,很小的時候,耳邊有很多人都說我快要死了,然後有人把我抱了去,埋在泥土裡。我很難受,想要從身體裡離開,可就是像被什麼抓住了一樣,怎麼也脫離不了。”
彷彿又回到了那似是被人掐住喉嚨,痛苦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卻怎麼也無法掙脫的可怕日子。
唐筠瑤呼吸一窒,想到了賽神仙說過的話,明白她許是瀕死之際,靈魂即將離體卻被人生生困住脫離不得。
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,想起了當日長命鎖被嘉平縣主扔進池中嵌入泥裡時,言嫵便失蹤了數日。後來回來的時候,整個人卻是相當的虛弱,身上也沾滿了泥。
她曾經懷疑她許是被活埋至死,如今看來,這個猜測雖不完全正確,可當中關鍵之處還是抓準了。
她又聽言嫵繼續道:“我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,我只知道我很害怕,身上好像有許多條繩子綁著我,不讓我離開。我透不了氣,又走不了,可是誰也沒有理會我。一直到後來你來了……”
言嫵含淚看著她:“你來了之後,那些像繩子一樣的東西也消失了。我不知道你是誰,又是從何處來,為什麼會與我呆在同一個身體裡?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怕,你身邊很溫暖,好像只要有你在,誰也傷害不了我。”
那個突然出現的人,明明和她一樣都是小小的一團,可是卻好像什麼也不怕,渾身更像是充滿了力量,一種可以保護她免遭傷害的力量,很溫暖,也很耀眼。
她躲在那具身體的最深處,在她散發出的溫暖氣息包圍下安心地沉睡,就跟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