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略有幾分莽撞的三皇子,他臉上笑得平和,可那笑容卻不及眼底,甚至還帶著幾分無法忽略的冷意。
魏承霖不知他為何而來,也無心去忖度對方的心思。
“世子年輕有為,實乃朝廷之棟樑,又貴為國公府世子,據聞府上二公子都已經成了婚,何故世子至今未娶?”平王似笑非笑地問。
不等魏承霖回答,他又別有深意地道:“難不成世子心中有了什麼求而不得之人,以致生出遺憾,再無娶親之意?”
魏承霖心口一跳,終於明白他來尋自己的用意了,想來是察覺了當年他與平王妃之間的事,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?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?
他定定神,迎著對方探究的眼神,坦然地道:“茫茫塵世,是得是失自有定數,既然‘不得’,可見天意如此,枉自執著又有何益?臣雖愚鈍些,但也明白凡事不可強求之理。”
“至於姻緣之事,更有天定,想來臣命中姻緣出現時機較之尋常人要晚些,急之無用,倒不如順其自然。”
平王眼神幽深,也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魏承霖態度不卑不亢,自覺問心無愧,並不懼對方如何試探。
平王定定地望著他良久,終於冷笑一聲道:“世子說得對,是得是失自有定數,世子既然認為自己‘不得’實乃天意,那便希望世子牢記此話,莫要逆天而行。”
“姻緣天定,確是如此,只父皇既為天子,想必他賜下之姻緣必亦為良緣。”
魏承霖呼吸一窒,濃眉皺了皺。
此話是什麼意思?難道……
他正想問個明白,可平王已經不打算與他再多說,起身大步走出了涼亭,在侍衛的護送下策馬而去。
魏承霖怔怔地望著他的身影漸漸化為一個黑點,最終徹底消失在視線裡。
平王他,到底想做什麼?
縱然曾經他與王妃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,也不管是否出自他的本意,可他的確在她嫁入皇家之前,便已經與她斷了聯絡。
唯一一次相見,便是那一回她被慕容滔所擄,可打那以後,他便再不曾見過她,更不曾有過任何接觸。
他並非不知廉恥毫無道德底線之人,著實做不出與有夫之婦糾纏之事。
平王想做什麼?隔得數日之後,魏承霖便知道了。
他剛到大長公主處請安歸來,便聽聞父親找他,遂又轉了個方向,到了外書房,一進門便聽到魏雋航問:“平王可是知道了當年你與平王妃之間的事?”
他愣住了,略有幾分遲疑:“孩兒並不確定,不過數日前他來尋過孩兒……”
於是,便將那日平王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他。
魏雋航聽罷嘆了口氣。
“今日陛下問起了你的親事,我瞧著他的意思,是想替你賜婚。”
魏承霖一驚:“無緣無故的,陛下如何會問起孩兒的親事?難不成是平王?”
魏雋航點點頭,又搖搖頭:“準確來說,是麗妃娘娘有意撮合你與她孃家侄女,平王從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。”
“那陛下的意思呢?難不成他真的想為孩兒與麗妃那孃家侄女賜婚?”魏承霖急了。
“陛下的意思,確也是為你終身大事著想,只不過,陛下他並不是那等會在親事上強人所難之人,想是麗妃向他提及,他認為這門親事合適,故才問問我的意見。”魏雋航耐心地回答。
元佑帝與他多年交情,對他的嫡長子的親事自然也會偶爾關心一下,但確是不會過多幹涉。
魏承霖聽罷才鬆了口氣。
只是轉念一想,因為自己的親事讓父親這般操心,他又是愧疚難安。
魏雋航自然看得出來,拍拍他的肩膀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