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有損他與生俱來的倨傲。
&ldo;老實說,到這個時候,我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。&rdo;凱墨隴眯fèng著眼望著窗外,沉默了一會兒,&ldo;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看了今天早上的國際新聞,法賈爾將軍在今天凌晨兩點二十四分過世了。&rdo;
法庭上一片安靜,所有人面面相覷,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是怎麼回事。
&ldo;法賈爾將軍是一位我很敬重的人,是我的恩人,也是我的朋友。&rdo;凱墨隴繼續道,&ldo;相比他曾經給過我的幫助,我給他的幫助稱得上微不足道。他將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他的同胞和祖國。沒有幾個人能擔當得上&l;奉獻&r;這個詞,因為很少有人在為別人做些什麼時是真的毫無私心不計代價的。至少我不是。我幫助法賈爾,幫助島國,並不是為了回報他當年曾對我施過的援手,只是因為那個被東西方制約,內亂不斷,自身難保的小島讓我想起我自己,那麼多沉重的枷鎖,即便是巨人也早已匍匐在地上被壓彎了脊樑。&rdo;
他說這些話時聲音意外地輕緩,像是不想驚擾了遠方友人的長眠,審判席上的法官不由放下手中擦汗的紙巾,他忽然明白過來,為什麼房間裡熱成這樣,凱墨隴卻連領帶袖口也沒有鬆一下,自始至終保持著整肅的著裝。
&ldo;我相信這裡絕大部分人都只聽說過那個國家,就在幾年前,這個國家的供水系統還比十九世紀英國倫敦的供水系統好不了多少,因為霍亂死亡的人數不比內戰少,十歲的孩子被武裝分子注射古柯鹼好讓他們扛槍上戰場,這是一個曾經連候鳥都不願飛越的國家。&rdo;凱墨隴說,&ldo;但是現在,這個國家有了第一所大學,城市的供電時間能達到每天八小時了,它有了自己的電視臺,國民們能從電視上看到他們的選手參加國際田徑錦標賽的畫面。法賈爾讓這個巨人站了起來,也許它還沒有掙脫所有的枷鎖,但是它的脊樑一旦挺直,就不會再輕易彎下。我很榮幸能和這個巨人站在同一片天空下,當我每看見它斬斷一條枷鎖,就會覺得渾身充滿力量。&rdo;
法官猶豫著是不是要打斷他,這一番陳訴看起來和本次聽證會的主題沒有丁點關係,但是凱墨隴身上黑鐵一般的黑色,將那份不容人褻瀆的肅穆氣氛帶到了整座法庭。
&ldo;法賈爾還有許多夢想,他希望教會這個甦醒得太晚的巨人如何穩健地行走,如何揮舞拳頭保護他的子民,那個時候他就總是告訴我,&l;caesar,the best is yet to e&r;。&rdo;至此,凱墨隴的目光才從遠方收回,&ldo;這份總結陳詞,一半送給那位我最敬重的人,我的恩人,我的朋友,肖斯塔法賈爾將軍,即使在天上,你也會看見這個國家穩穩地站起來;另一半送給我自己,&rdo;他看向坐在法庭對面的兩位檢察官,口吻從肅穆變得冰涼,&ldo;我大概是得了某種脊柱病,彎腰的那一刻,就是我死的那一天。&rdo;
女檢察官驚駭地張大眼,男檢察官攥緊了手中的水筆。凱墨隴頭也不回地朝法官道:&ldo;我的話說完……&rdo;
話尾被&ldo;砰&rdo;的一聲推門聲打斷。
法庭裡所有人聞聲看向大門方向。戴著大黑框鏡,一身白襯衫卡其色棉質長褲,一看就是來不及換衣服的青年頂著一頭亂髮氣喘吁吁推門而入。
賀蘭霸趕得上氣不接下氣,彎腰停在門口緩了一會兒,而後直起身,手指推了推泛起霧氣的眼鏡,看向站在被告席後神情難掩詫異的凱墨隴,開口時聲音已然從奔跑的狼狽中平靜下來:&ldo;他的話還沒有說完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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