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的領帶垂在胸前，無框眼鏡在桌面一角反射著夕陽的光。他輕手輕腳走進去，在那個人對面坐下，看著他毫無防備地睡顏，那時也有一隻小麻雀撲稜著翅膀落在窗欞上。
他朝小傢伙豎起食指壓在嘴上。噓，不要吵醒他，讓我多看看他……
可惜小傢伙不解風情，歪著小腦袋沖他特別清脆地啼了一嗓子。
白襯衫的少年迷迷糊糊睜開眼，像是看見他的身影，下意識摸索著眼鏡。他沒有給賀蘭謹看清自己的機會，霍地起身，將那件掛在椅背上的黑色制服掀過來捂在賀蘭謹頭上，就這麼把人抱住。
&ldo;凱薩？！&rdo;賀蘭謹惱火的聲音從制服下甕聲甕氣地傳出來，&ldo;是你嗎？！&rdo;
&ldo;別動。&rdo;賀蘭謹力氣比他大多了，他沒有自信能抱住對方，但又無論如何不想放手，賀蘭謹比他高，這個將頭貼在他胸口的曖昧姿勢是他想也不曾想過的。
賀蘭謹隔著衣服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，沉聲道：&ldo;拿開，你搞什麼名堂。&rdo;
&ldo;有些不雅的畫面，你最好別看。&rdo;
&ldo;什麼？&rdo;
&ldo;我說有不雅的畫面，&rdo;他低頭看著制服下的人，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，故意開啟了屢試不慡的冷嘲模式，&ldo;你想看嗎？不會像上次一樣後悔嗎？&rdo;
賀蘭謹頓時就沒說話了，在制服下安靜了很久，最後才放開手悶聲道：&ldo;完了就給我拿開。&rdo;
他心中好笑又慶幸，臂膀在那個人身上又收緊了幾分，低聲&ldo;嗯&rdo;了一聲。
賀蘭謹的頭在制服下動了動，像是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起了反應，當然隔著制服什麼也看不到，最後只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：&ldo;……喂，你要不要去洗手間解決？&rdo;
&ldo;不用，&rdo;他答得不假思索，&ldo;你就是我的洗手間。&rdo;
罩在衣服裡的賀蘭謹被他氣得怒極反笑：&ldo;你得罪人的本事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。&rdo;
凱墨隴嘴角勾起一抹懷唸的笑。第一次擁抱竟然是這樣哭笑不得的場景，真是畢生的遺憾啊，學長。但是對那時的我來說，卻是那麼充實又滿足。我抱著你在心裡倒數一百秒，數到99時，就已經捨不得往下數了。
窗臺上的小麻雀撲扇著翅膀飛走，凱墨隴的目光一分分黯下來。現在……我必須要再一次倒數了嗎。
聽證會進入最後陳詞階段，眼看著法官一行已經徹底倒向檢方，律師團的眾人無不垂頭喪氣一籌莫展。檢察官發言完畢後轉身回到座位上，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沖女搭檔點點頭。凱墨隴在這時收回視線，筆直地看向對方：&ldo;一定要試探我的底線嗎。&rdo;
這是兩個多小時來凱墨隴在法庭上說的唯一一句話，他的聲音十分平緩，在狹窄悶熱的空間裡像是一縷幽幽滲入的寒流，法官都忘了提醒注意法庭秩序，因為這個年輕人此刻不像坐在被告席中，卻像坐在談判桌的一端。兩位檢察官不約而同垂首於手中的資料，沒有回應凱墨隴的目光。
凱墨隴的眼睛依舊直視著兩名兀自埋著頭的檢察官，頭也不轉地問法官道：&ldo;最後的陳詞由我來做，可以嗎。&rdo;
法官詢問律師團，律師團沒有意見，反正敗局已定，由誰來說最後這番話也無關緊要了。
凱墨隴起身，白襯衣的領口處和領帶的下方已經隱隱能看見汗濕的痕跡，汗水讓他西裝革履的形象有了瑕疵，然而瑕疵並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