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所有電話,僅留你一人嗎?”
許成語:“為什麼?”
顧銘:“因為你遲早和我一樣。”
一陣沉默。
許成語:“不說這個了。我現在在市醫院打吊瓶,能過來陪陪我?”
顧銘:“你病了?”
許成語:“高燒。”
顧銘:“缺錢?”
許成語:“是的。”
顧銘:“那你等我一會。”
半小時後,顧銘風塵僕僕抵達市醫院。
此時的他,不僅全身汗垢,衣著油膩,還面色發白,雙目無神,如此邋遢模樣,與記憶中那神采奕奕的少年郎完全不符。
許成語盯著他,良久之後由衷嘆息:“我實在沒想到,風雪地離去對你打擊如此之大。”
顧銘道:“廢話少說。你要多少錢?”
許成語咬咬牙,道:“你能先借我兩百塊嗎?等下個月,我一定如數還你。”
顧銘摸摸兜裡,遞出三百塊,淡淡說一句:“治好病,回去好好上課。”轉身便走。
許成語盯著手中的錢發呆,心中有一抹悲涼感油然而生——這人,真的是昔日令我羨慕不已的那個人嗎?
9月8日,許成語返校正常上課。
可是,好景不長,在約定的日期的前一天,他又病了,還是發燒。
這一次,他再也沒臉向顧銘開口,但他萬死也不願回家,便一直強撐著。好在,今天是星期五,明天有假,班上同學大多要回家,他便不用承受輿論壓力。
次日清早,許成語用所剩不多的錢買了一本《戴望舒詩集》,還訂了一個生日蛋糕,給陸思打去電話——
許成語:“陸思,生日快樂。”
陸思:“謝謝你,許成語。”
許成語:“嘿嘿,這麼久了,我一直不太敢打電話給你,是心裡有些害羞。今天好了,終於到了我們的約定日期,我有正當的理由給你打電話了。”
微微沉默。
陸思:“其實……你打電話給我,不需要理由的。”
許成語:“對哦,我們在交往呢,我還是個男生,應該主動聯絡你的。”
陸思:“你的聲音怎麼這麼沙啞,病了嗎?”
許成語:“沒有啊,我的聲音很正常,可能是電話訊號的問題吧。陸思,你多久能到閤中,我等你。”
陸思:“呃……晚一點吧。”
許成語:“大概幾點鐘?”
陸思:“晚上八點吧。”
許成語:“我等你!”
不得不說,許成語真的病得很厲害,高燒致使他頭暈目眩,並沒聽出陸思話語中的猶豫。
掛了電話,許成語看一眼手機時間,上午十一點,距離晚上八點還挺久,乾脆回去睡一覺。
這一睡,許成語只感覺天旋地轉,特別是醒來睜眼的那一瞬,腦袋傳來的劇烈疼痛,宛如爆炸。
但他忍了過來,看時間,已是晚上七點過,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。
他不敢遲疑,起床簡單地洗一下臉,便小心翼翼拿起床邊上被禮品盒包好的《戴望舒詩集》,又步子艱難地跑去蛋糕店取蛋糕。
待他再回閤中門口,時間不多不少,正好八點整。
此時,天已黑透,浩瀚天宇中閃耀著熠熠繁星,一輪新月正緩緩升起。
皎潔的月光下,寬敞的閤中大門口,人來人往,卻不見陸思。
許成語很有毅力,他忍著身子的疲乏與腦袋傳來的劇痛,硬是多等了一個多小時。當街上車輛行人與進出校門的學生都變少了,此地只剩月光與蟬鳴時,陸思終於來了。
許成語盯著她,原本飄忽的視線陡然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