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。”
史懷瑜的臉頰輕輕抽動,露出一個非常僵硬的笑。
禹盼盼補充道:“我等你好起來!”
***
往後的三天裡,史懷瑜休息得很好,也有按時吃藥。他的病好得很快,已經基本痊癒。
禹盼盼每天都會熬白米粥親自送到交職院九棟宿舍樓門前。史懷瑜出來拿粥,當著她的面把粥喝得乾乾淨淨,再和她一起散散步,聊聊天。
他們的聊天內容幾乎都是沒營養的廢話,彼此心照不宣,不提那些敏感尖銳的問題。
藍的天,白的雲,浩大的校園,歡快的人聲。
這種安詳與寧靜的景象,似乎在任何學校都能見到,而真正能靜下心來享受這種祥和的人,卻是少之又少。
史懷瑜有禹盼盼陪著,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變得甜蜜美好了。
或許在某一刻,他對這種養病的生活產生了依賴。
如果可以的話,他寧願自己永遠好不起來。
世上的確存在好不了的病,但那不是感冒病。
史懷瑜在打針的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,但他沒對禹盼盼說。甚至每次和她見面的時候,他還會假裝咳嗽與打噴嚏,偶爾還擦一下鼻子,做出大病未好的模樣。
到了第四天,醫生給他開的藥已經吃完,他終於沒辦法再裝下去了。
這一天,禹盼盼也終於問出那個壓在她心中的問題。
她不再含蓄,有了男人的果斷,一針見血地問:“史懷瑜,你要我嗎?”
史懷瑜實在不願面對這個問題,可他已經無法躲避這個問題。無論點頭還是搖頭,他都必須給出一個回覆。
他該怎麼回覆?遵循彷彿與生俱來的邪意,將這個已經心甘情願獻身的女孩的身與心完全剝奪?抑或是守住心中剛剛萌芽的這一分良知,狠心將她推開?
史懷瑜感覺頭痛,這不再是物質層次的痛,而是精神層次的痛。
以前的他,絕對不相信自己會為這種幾乎不需要思考的問題懊惱。
現在他居然變得患得患失。他一方面的確想把禹盼盼留在身邊,就像姚念君與雨睫那樣。可他又有些害怕以後終將面對的尖銳問題——這幾個女孩,他到底要誰?
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覆,於是閉嘴不言。
只可惜這並不是沉默就能搪塞過去的問題。
禹盼盼眨眨眼,再次問道:“史懷瑜,你要不要我?”
史懷瑜盯著她無垢的臉,彷彿看到她無垢的心。他強笑一聲,反問:“如果我要你,你就永遠是我的人了嗎?”
禹盼盼不假思索回覆道:“那是自然,只要你點頭,我們從今以後就是家人了。”
這之類的話,幾乎每個二十出頭,且談過戀愛的少年少女都說過,但他們很少有人真正能履行這種蒼白無力的口頭許諾。
但禹盼盼和其他女孩不同,面對這個問題,她一定是言出必隨。
她做好了和他相伴終生的覺悟,他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自信。
史懷瑜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,只好繼續繞彎子,問:“萬一我以後是一個非常沒出息的人,撐不起一個家,給不了你想要的任何東西,到那時你會後悔嗎?”
禹盼盼搖頭道:“後不後悔都沒關係,反正不管對錯,我都不會回頭。我一天是你的人,一輩子都是你的人。你沒辦法撐起一個家,我就想辦法撐起來。”
史懷瑜的心陡然一顫。禹盼盼的認真表情時刻提醒著他,這種遙遠到宛如天方夜譚的事情,只要點一下頭就完成了。
他會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,不久後女朋友會變成妻子,他們會組成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。
那至少是五年以後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