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……”
提及往事,顧恩也笑了,罵道:“你還好意思說這事。我當時為什麼對你發脾氣?你以為我是被班主任收拾了才對你的做法耿耿於懷?不是,我怕的是我爸,那件事鬧到他的耳朵裡,我差點被活剮了。”
蔣萬道:“就是因為那件事,我才知道你爸這麼尖刻,不敢再開這種玩笑了。”
顧恩和顧銘一樣,對自己的爸爸敬而遠之,但沒多大怨念,只是很輕快地笑笑:“現在沒事了,他不會打我了,哈……也打不過我。”
簡單幾句閒聊,兩人的矛盾好像冰釋了,氣氛變得活躍。
張越等三位哥也摻和進來,一起聊讀書時代的故事:比如跑地裡去偷莊稼,和老農跑馬拉松,最後光榮勝出;比如去廠裡偷銅鐵等金屬賣錢,不小心被路過的武警逮個正著,進了武警總部,人生達到“巔峰”;又比如離家出走,嘴巴甜一些,在爸媽手頭誆些錢,湊合著踏上縣城的漫漫之旅,兩天後灰頭土臉回家了……
他們越聊越起興,個個眉飛色舞,唾沫橫飛。
不知不覺中,半小時過去了,他們還未停。遙遠的學生時代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,發生了很多難忘的故事,細聊起來,一天一夜都很難說完。
宋小芹在旁邊靜聽著,臉上常掛怡人淺笑,美麗的眸子不時泛起驚訝之色。對她而言,學生時代並沒有多少記憶深刻的故事,因為她是好學生,天天都在預習、學習、複習、備考……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去玩。全然沒想過,這群不愛讀書的差生的童年竟有這般回味無窮的樂趣。
不過,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——每個人的童年都是最無憂的人生,它很短暫,寥寥十載,稍縱即逝。有人把它投入詩山詞海,寒窗苦讀;也有不少人把它放在了最無關緊要的小事上,比如玩彈珠,比如集卡等等。在十數年後再回首時,前者發現童年枯燥無味,後者卻能津津樂道。當然,不排除某些生來就是天縱之才的人,他們可以兼顧玩耍與學習,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很遺憾,在站的所有人都不屬於那一類。
而令人無語的是,此刻躺在病床上針灸的顧銘,才是他們最羨慕的人。
某一刻,顧恩終於問出他心中最在意的問題,話音不再輕快,變得緩慢而平靜:“老蔣,你能告訴我,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嗎?”
蔣萬沉默地點頭,從兜裡摸出煙,挨著給幾位老同學發上。爾後點上煙,使勁吸一口,吐出層層菸圈後,淡淡說道:“就在一個星期前的一晚,我去了縣城的‘金色浪漫’賓館,這裡有女同志,就不說我的那些齷齪事了。
我要說的是,我在那裡碰到了米玲,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,寫了單間。
前幾天又收到她的請柬,我以為她要和那個男的結婚,沒多想,結果不是那個人,卻是李浩。
我一想到她曾經還是你的女朋友,和我們一起幹壞事、一起歡笑,心裡就一陣一陣的噁心。今天實在看不了她那假惺惺的笑臉,就和張越他們幾個商量,在婚宴上故意說挑釁之語,趁亂把她和那個男的開房的事情告訴李浩了。”
顧恩聽完,目光變得飄忽,思緒已經飄到遙遠的歲月之前,久久不語。
漫長的寧靜中,一直插不上話的宋小芹忽然開口了,她淺笑著安慰:“顧恩,其實你也不用難過,對你不值。米玲就是那樣的人,她在大學時還交過好多男朋友,基本上平均兩個月就要換個人,這種女人,沒什麼好留戀的。”
顧恩微笑著搖頭,解釋道:“我沒有為她難過,只是鬱悶自己太自以為是了。我還傻乎乎的以為老蔣是想幫我出口惡氣才故意整她的,現在看了,他只是單純地看不過她罷了。”
又等了二十多分鐘,顧銘提著一包中藥出來了,雖然不像平日那般活蹦亂跳,但恢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