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直以來都很喜歡茶花。
見江舒寧望著庭院出神,紀旻敘緩步上前牽住她的手。
江舒寧回過神來, 昂著頭露齒一笑,輕輕與他交握。
他問:「阿寧在想什麼?」
「我在想,如果將這空蕩蕩的院子,種滿了花, 會是什麼模樣?」
紀旻敘微微訝異,他沒猜到江舒寧的想法,他方才以為, 江舒寧是看的這院落想起了淮安南陵縣那邊的外祖一家。
府城這邊和南陵縣離得不算太遠,江舒寧若想過去看看, 他當日便可安排。
但江舒寧的話,卻實實在在讓紀旻敘心上一鬆。
他這趟來淮安府,最擔心的莫過於身邊的江舒寧。
他擔心她不喜歡這裡,擔心她思念親人思慮成疾,擔心她這趟過來, 只是在委屈自己。
可哪裡有委屈自己的人,還有閒情雅緻裝點院落呢。
阿寧,大抵不是排斥這裡的。
紀旻敘勾唇笑了笑,「明日就是淮安府城的集市,阿寧若是想種花的話,可明日帶人去集市的花市上看看,那裡的花樣式多,大多都是適應這邊氣候的,也不難養。」
江舒寧有些驚喜,與他交握的手略往上提了幾分。
「那好,明日我就叫白芍冬青她們陪我過去!」
紀旻敘垂眸看著她,面含溫柔,笑著應了聲好。
花了些時間,江舒寧總算將這二進二出的宅子,大致熟悉了遍。
今後,她便要生活在這裡了。
日頭西斜,日落月出,夜幕漸漸升起。
周嬤嬤領著一眾丫鬟奴僕將宅子裡裡外外清掃了乾淨。
主院次院,大大小小的房間屋舍全都煥然一新。
江舒寧帶來的東西大多都已經用上換上。看上去,到佈置的十分溫馨妥帖,沒什麼陌生不適的感覺。
用過晚膳後,江舒寧與紀旻敘一道在院子裡走了走,而後便回了屋裡洗漱。
他們今日才到淮安,還帶了一身的疲倦,需得早些休息才是。
屋裡已經點著燈了,江舒寧沐浴完,周嬤嬤拿了件翠藍纏枝花的披風給她罩上。
「小姐可要休息了?」
江舒寧凝眸探了探屋內,隨即問身邊的周嬤嬤,「夫君不在嗎?」
「大人他去書房了,說是前些時候積累了些公文需要看,讓小姐先休息著。」
江舒寧面色稍有猶豫,垂著眉眼,「累了一天還要看麼」
罷了,總歸他有他該做的事情。
「嬤嬤幫我奉燈罷,我再看會兒書就歇著。」
周嬤嬤應了聲,隨即掀開幕帷,引著江舒寧上了窗邊的羅漢榻,又拿了錦衾替她蓋上。
燭光搖曳,江舒寧沒看一會兒便覺得疲倦,迷迷茫茫中被身側的周嬤嬤扶去了架子床上休息。
江舒寧不知身側的人是何時過來的,等到她醒來時,旁邊的位置早已空蕩蕩,一點溫度都沒有。
喊來冬青白芍,梳洗完用過早膳後,她就開始練字。
這是她一直都有的習慣。
但有些事,卻又和江舒寧料想的不同。
她以為紀旻敘會很忙,畢竟這兩日,他都早出晚歸披星戴月,等到她已經睡過一陣,方才上了榻。
但忙過這兩日後,紀旻敘起居作息又變得與自己大致相同。
三餐都能陪著她一起用,甚至還能陪著她一起散心說話。
這日午後,江舒寧前幾天在花市定的茶花陸陸續續送來進來。
她不喜歡太艷的顏色,然而這山茶灼灼妖嬈的模樣,委實讓人心生歡喜。碗狀的花瓣形似牡丹,但比之雍容華貴的牡丹又多了份清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