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算明亮了些,柳貞吉也總算是鬆了口氣。
大堂旁邊這時站著王府的護院總管,獅王身邊的侍衛頭子俞飛舟,見到她們來,俞飛舟躬身抱拳,道,“王爺正在裡面等著小小姐和柳夫人。”
孔氏詫異之時,柳貞吉已朝俞飛舟輕頷了下首,領了母親進入裡面。
她來過數次,但她母親來這還是第二次,比不得她熟,也不如她知道獅王習性。
一進去,長桌上已經擺好了晚膳了,等她們施過禮,神情有些漠然的獅王朝孔氏點頭,“你坐。”
孔氏看了眼女兒,在女兒的點頭下,坐在了長桌這頭的側面,那一邊,周容浚已朝柳貞吉招了下手。
柳貞吉便就坐到他身邊去了。
獅王用膳不喜言語,半個字都不喜歡人說,她也就沒有張口,看著他把小碗擺到她面前,給她扔了半碗菜到面前,她看著他提了筷吃了第一口,這才捧起了米碗,就著眼前的那些菜吃了起來。
桌太大,菜離得她太遠,自從他們第一次用膳,身邊沒人侍候後,柳貞吉就認命以後他們吃飯就這種模式了。
她就吃他扔給她的吧,反正他用餐的桌子太大太長,而她手短,沒人侍候著夾菜,夠也夠不了幾盤菜。
孔氏沒與他們一道用過膳,她偷偷瞄得對面那處幾眼,越看越是止不住的心驚,她不明白,女兒什麼時候跟獅王熟成了這樣——兩個人泰然處之的契合,就像他們已一道生活了許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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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過膳,獅王一言不發就走了,這時她們的女婢也被放了進來,由王府的管家婆子和皇后的兩位尚宮領頭,柳貞吉跟著去了後院的溫泉沐浴,而孔氏則被帶到了另一處。
孔氏與女兒分離,而夜色下,小女兒沉穩得不像那個白日窩在她懷裡尋求安慰的小女孩,只有在她跟著人要走,朝她甜甜地笑的時候,孔氏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她的孩子,她護了十多年捧在心坎上疼大的女兒。
那廂柳貞吉一路也沒閒著,簡言叫了杏雨梨雲帶著她的人跟了管家婆子棲婆行事,而兩位尚宮則不必管太多,萬事順從她們就是。
畢竟,掌管這獅園皆多事務的人除了長殳,就是棲婆了。
柳貞吉沐浴過後在狻猊閣的南閣歇下,讓棲婆請她母親過來。
孔氏繞了一通路過來的時候,柳貞吉頭髮已經讓丫環絞乾,有些昏昏欲睡了,見到母親來,依偎在她身邊就睡著了。
見小女兒毫無心事地倒頭就睡,第一次來獅園傻了眼的孔氏看著沒心眼的小女兒,再一次不明白她養大的女兒是真傻還是假傻。
這天一大早,一夜未睡的孔氏捱了又捱,總算等到睡得香甜的小女兒醒來,正想打罵她,哪想婆子丫環們一擁而進,孔氏這才恍然這已經不是柳府裡了,小女兒不是她想打就打,想罵就罵的了,不禁有悵然若失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