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生平第二次,覺得她養大的孩子不是她的了之感。
上一次,還是出嫁大女兒之時。
孔氏一旁惆悵,柳貞吉也不好過,她是一起就被轟去了洗漱,又被婆子丫環還有女宮跟著屁股穿好了衣裳,累得夠嗆又被趕到了妝臺前梳妝,獅王喜金,給她備的頭飾,別人家的一支撐翻了天三四兩重,她的則有半斤多,她頭上別支步搖,再加上三支金釵,再插幾處花勝,就是好幾斤重了,比在家裡戴的那些辛苦多了。
一個腦袋能有多重,每天要撐這麼多的東西在頭上頂著,誰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去想事,蔫能不笨?
穿來這麼多年,柳貞吉沒哪天覺得古代的閨閣女子日子好過到哪裡去了。
這邊柳貞吉正在梳妝,那廂獅王已經從他封地跑馬回來了,正入獅園,長殳在門口候了他。
“按您的吩咐,田管事領著下面幾個小的來了。”長殳朝他遞過拭臉的帕子,嘴裡道。
周容浚擦了把臉,點了點頭,往他用來見管事的偏廳的路走去。
“南閣那邊起了聲響了。”
聽到長殳提起她,周容浚隨口吩咐了句,“她娘今天要是回柳府一趟,你跟著過去一趟。”
“誒,知道了。”
“你要是不在,讓她呆在園子裡,別到處亂跑。”
長殳不由笑了起來,道,“小小姐天生不愛惹麻煩,您又不是不知道,有事她自個兒躲還來不及,比誰都躲得快。”
周容浚聽了扯了扯嘴角,不置可否,等快到偏廳了,他道,“先讓她穩兩天罷,以後就是她想躲也沒那麼多處地方讓她躲,總免不了麻煩,她手軟,你讓孔氏盯著點,別連在府裡就這麼點事,她都什麼人都想著放過。”
獅園尚且不是他的安樂窩,她這棲身於他這護翼下的,焉能是?
第26章
上午,孔氏要回柳家一趟吩咐些事,留了柳貞吉在獅王府。
長殳則跟了去,柳貞吉便也安心了,不怕孔氏在柳艏那討不著好,想來現在如今這動靜,她爹那裡可能也不會善罷干休了,要知她回了京裡的這一段時日,他天天討好於她,想來也聽到了什麼風聲了。
她不回柳府,把她也當一道保命符的他,這時已經怕是慌了。
而母親必須回去一趟吩咐些事,她們住的院子裡,還有著難以計數的財物在那,遂不得不回去一趟。
有長殳在,怎麼樣都無須怕母親回不來。
獅王一早就進宮去了,更多的柳貞吉也不知情,上午孔氏走後,她就坐在了婢女搬來的新繡架前,維持著她在柳家晨午繡花的習慣。
偶爾,她也能聽到園外的一點小動靜,只是南閣住處離園門太遠,偶爾隨風帶進來的幾許輕叫聲,風一過,就不見了。
這時晨午的門外,當值的護院領頭沉聲吩咐著人把剛想闖入園裡的女人給拖下去,管事的則在另一頭從容地吩咐著下人打水來,把淌著血的地給洗乾淨了。
獅王府,從來不缺血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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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皇宮,東宮中八皇子周尋晏還沒見到四皇子周容浚,就已經見到了拋到了他面前的八條死狗。
四皇子那邊的人說是四皇子給他今天的大禮。
而四皇子現在正在內閣居德宮,跟皇上說話,一時半會過不來,讓八皇子看在禮物的份上,多候候。
周尋晏臉難看得要死,握在袖內的拳頭上青筋爆起,牙齒咬得咔咔作響。
東宮的人看著心裡嘆,獅王這得罪人的本事堪比他收拾人的本事,事後要是八皇子無事,不知要咬他多少口才解得了今日這恨。
那廂居德宮,為著江南四月水災之事焦頭爛額的周文帝揮袖揮走周容浚,與他道,“你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