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她也有點憐意。
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兒啊,哪怕內裡再聰慧,事情想得再明白,該害怕的還是會害怕。
柳貞吉輕步進去,不得幾步,就看到他半躺在長案前的矮榻上,她還剛只看了他一眼,就見半臥著,手中拿著一個杯子的他轉了轉手中的杯子,然後含了口酒,朝她揚眉道,“有膽來了?”
柳貞吉看著他左臉上一條還帶著血跡的深色口子,再看看他手中的酒杯,也顧不上什麼了,急步走上前去,跪坐到了他面前就去拿杯子。
老天爺啊,這都什麼時候了,這祖宗還喝酒。
周容浚一看她一過來就是搶他手中的杯子,不由笑了,他臉上那猙獰的傷口在燈光下顯得有幾分可怖,但這份笑意讓他整個人顯得英俊至極,整個狻猊庭的光芒也不及他現在身上的一二。
柳貞吉抖著手拿過杯子,見他脫手輕而易舉讓她得手,差點感激涕零,但一到手,她卻沒聞到酒味,再放鼻間一聞,發現杯中的只是水。
她不由有些傻了。
“你覺著是酒?”周容浚淡問,“我需借酒消愁?”
柳貞吉啞口無言。
“不裝了?”他又問。
柳貞吉眨眨眼,清了清喉嚨才輕聲叫了他一聲,“獅王哥哥……”
周容唆聽著她乖巧的叫聲冷哼著笑了一聲,也沒繼續逼問下去,只是伸出手,輕碰了一下她的臉。
夜涼如水,她的臉也是冷的,沒他以為的那麼暖。
“長殳……”他朝外叫了一聲,“關門。”
柳貞吉不由咬了咬嘴,把嘴裡的話忍了下去。
不過長殳關門的時候,她還是不由回過了頭,看著大門一扇扇地關上——她已無處可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