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大門,周容浚看著她。
直到大門全部關上,她回過了頭,對上他的眼。
沒有夜風的侵襲,燭火不再跳動,安份的燭光越發燃燒得猛烈起來,整個大廳也就越發的明亮了起來,光線清楚得柳貞吉能看清他有著傷痕的臉上,那壞死的毛細血管讓他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……
他為人太霸道,性情也太霸氣,整個人蠻橫霸氣得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傷,哪怕他這個人近在眼前,也只會讓人記住他的兇殘,而看不清他清楚的樣子。
從她自己來說,也是如此,他對她做了那麼多任憑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怦然心動的事情,但她卻只記住了他的兇惡。
他是那種為人做一百件好事不會有人覺得好,但他只做一件惡事,滿天下的人都會把他的壞記得刻骨銘心的人。
從小到大,他都如此,柳貞吉這時甚至有些悲哀地想,怕是他一輩子都會如此了。
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脫下他這層皮,像她這樣偽裝找到一條與世人合拍的路。
他的路太男人了,讓柳貞吉一直望而生畏,也一直覺得他會過得很辛苦,而她膽小怕事又怕苦,怎麼能與他站在一起?
說得更不好聽些,像她這樣怯懦的人,怎麼配?
“又想哭了?”見她眼睛裡淚光閃閃,周容浚不由皺了眉。
“我給你擦點藥。”柳貞吉搖搖頭,拿出了瓶子。
“已經擦過一道了。”周容浚躺了回去,懶懶道。
“太醫說隔兩個時辰擦一道更好。”
“你擦?”
柳貞吉沒說話,只是靠近了他,跪坐到了矮榻上,拔開塞子,從裡面沾了濃稠的清液,往他臉上輕輕拭開,把藥液輕揉進去。
周容浚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,甚過廣清液的好聞,他眼睛垂下,看了她的臉一眼。
等她連他臉邊未傷著的那些地方也塗去時,他輕笑了一下,淡道,“不疼,別浪費了,這東西整個皇宮也不到十瓶,我那還有一瓶,送進來的你自己拿著用。”
柳貞吉沒吭聲,還是探近他拭藥。
周容浚沒她有這麼有耐心,不過一會,就捉住了她的手,有些不耐煩地道,“這又沒傷,算了。”
這脾氣又來了,柳貞吉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,她輕偏過頭,在捉住她手腕的大手上輕輕印了一下,淡道,“我看不得,就讓我擦吧。”
只一下,周容浚的眼就變得深沉如黑淵,一動不動地看著柳貞吉,捉著她的眼睛。
柳貞吉這次沒有逃避,而是坦然地看著他。
久久,周容浚點了頭,卻在點頭之時,那放在一旁的長手一攬,就把人抱上了他的榻……
第28章
“瓶……”
驚呼手中,他奪去了她手中的瓶,隨手一擲,瓶子穩穩當當地立在了長案上,而他整個人已經壓上了她的身。
這一刻,他的體溫,他深濃重的個人氣息,甚至他鼻重呼吸的輕微氣體,皆充斥瀰漫在了她的全身。
她禁不住地打了個顫。
而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了……
只不過眨眼之間,他在她的臉邊濃重地喘著粗氣,那因*而深沉的眼睛越發的兇惡。
柳貞吉情不自禁地閉了閉眼,吞了口口水。
這是什麼情況?
“使不得。”在濃烈氣息的包圍下,柳貞吉竭力擠出了句話來,手都怕得發起了抖來。
周容浚沒說話,他只是用他那半邊未傷的臉磨蹭著她潔白細嫩的臉,用行動代替了語言。
柳貞吉不敢再看他近在眼前的臉,可閉上眼睛,他的味道又完全充斥在她的鼻間,佔領著她全部的心神,甚至,她感覺到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