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齊君昀摸了摸她的眼角淡道,“沉弦的江南,不能就這麼讓它垮了。”
“這……皇上的意思?”謝慧齊想起了那個跟他父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嘟嘟,也想起了江南當年太子打下的江山,也有他陪伴在側。
齊君昀輕頷了下首。
趙益樓怎麼算計他,這不是可怕的事情,在京城這個地方,天子腳下,哪怕就是至尊想徹底掀翻他都是不可能的事,當年他都沒倒下,現今又怎麼可能?最可怕的其實是江南的根子爛了,連張異都能被這些人弄死用來算計他,現今也不知變成什麼樣了。
他這些年為了讓張異好好治理江南四州,給過不少便利,花了無數心血,朝廷為了把江南當作一方糧庫,也是全力扶持江南,可不是為的成全那些亂相之人的。
“我也去?”謝慧齊問到答案也不多問了,拿手指了指自己。
“不想?”齊國公揚了揚眉。
謝慧齊細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,還真是沒什麼想去,或者不想去的感受……
當下,她就一頭就扎進了她家國公爺的肩膀上,無力地道,“哥哥啊,我可能真是在府裡呆得木了,哪都覺得行,不去沒關係,去也挺好的。”
小橋流水,青山蔥綠的遠方對她都沒有吸引力,她怕是老了罷?
“那我要是去個一年半載的回不來?”齊君昀抱著她,悠悠地道。
這麼一想,謝慧齊當下就點了下頭,“去。”
這得去。
她倒不是離不開人,而是國公爺這話都出來了,她要是不識相點,國公爺就得拿眼斜她了。
“那璞兒他們?”她趕緊坐直身,拉著他的袖子問。
齊君昀嫌她離得遠,把她抱起坐到了身上,淡道,“帶望兒和潤兒,奚兒的話,你看著辦。”
謝慧齊一聽小公子要去,頓時就頭疼,“咱們能不要小兒子麼?”
在家都野成這樣了,不一把這瘋小子放出去,都不知道他能闖出什麼禍來。
“得帶上,他們兄弟倆我還得調教一番。”看她苦得連嘴唇都咬住了,齊君昀也是好笑,拿拇指把她的嘴唇從牙齒下解救了起來,又在她的紅唇上輕撫了兩下。
“唉,真不能把他關在家裡嗎?”謝慧齊喃喃著,她這一生脾氣耐生好得不行,但不知為何,在小兒子那個討債鬼面前,她不用多久就能氣得火冒三丈,棍子一揮舞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力氣有那般大。
她不想帶小兒子也是不行,一想他們夫婦要是離了京,這天下就真沒管得住他的人了,也不知在京中怎樣胡作非為,這京裡哪家是好惹的?那爛攤子收拾起來,比外面怕是要難收拾得多。
第二天一大早,謝慧齊就問了過來請安的女兒,問她的意願,比起她聽到這個訊息時的古井無波,二小姐當下就輕脆在應了聲,“孩兒想去。”
謝慧齊摸著女兒黑長的頭髮,把她抱到懷裡道,“還好生了你。”
“嗯?”齊奚不解。
謝慧齊感嘆,“蹦蹦跳跳的多好。”
齊奚笑了起來,“孩兒也沒有這樣。”
齊國公府三年的孝期只守了一半,齊國公想悄悄去江南也不行,只能從皇帝那下旨,君命不敢不受,小皇帝那的意思是他不便出行,讓齊國公代他去江南巡視江南百姓為他父皇建的廟宇,還有去他父皇曾經住的行宮去弔奠一番。
只是明面的旨意,當然還有代巡四州的密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