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一想辦法了。
這事皇帝早打好這個主意了,只是宮變之後,齊國公是徹底的跟他同面不同心了,皇帝無法再提,太子思忖過來,還是來了國公府。
像齊國公這樣不顯山露水,屹立不倒,家產頗豐的老勳貴,只有齊家一家。
太子知道為了給他博條路出來,齊國公府的金銀在這些年間損耗巨多,長久以來已是所剩不多了,但他表哥實在是過於能幹,他沒銀財,也可以沒銀財,但沒了的銀財卻化為了根基,他在東北的糧倉,還有幾地儲存的大糧庫,他從皇帝手裡知道詳情後,也是大吃了一驚,不知道在這幾年間,他未雨綢繆的表哥已經積攢了這麼多的實物。
謝慧齊見到太子還高興得很,以為總算可以跟他好好談談了,但等到太子含蓄地跟她們說起他們齊國公府在各地的儲存後,她就只剩心驚肉跳了。
連眼皮也是因驚嚇跳個不停。
她自認為她跟她齊家哥哥做的這些事都是非常隱秘的。
可聽太子的意思是,皇帝對這些事知之甚詳。
看國公府的三個主母在他說到想借國公府幾處的存糧後皆緘默不語,太子也是自嘲地翹起了嘴角,淡道,“我也知道我是個沒心肝的,這等時候還幫著我父皇來跟你們要糧,算來我還真是個討債鬼。”
謝慧齊無心聽他自嘲的話,在定定心神後,她看著太子,輕問,“皇上都知道了?”
太子看著他那眼睛黑白分明,臉上還如小孩一般潔淨無垢的嫂子,輕點了下頭。
她這日子,過得還是十年如一日一般,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,連眼睛都沒什麼變化。
看起來,還真是跟國師一樣的人物。
也難怪,國師這麼喜歡她。
他們許是同類罷。
“哪幾處,能跟我說說嗎?”謝慧齊覺得她著實是在國公爺的保護下過了太久的好日子了,以至於單獨面對這樣的事情起來,居然心慌得不行。
“行。”太子把國公府在忻朝四處的各大糧庫都說了處來,連東海那邊的暗倉也是道了出來。
謝慧齊聽得直咽口水。
這幾個地方,有好幾處都是她經手了不少人去辦的,有些暗倉甚至荒涼到沒有人煙,府裡只有國公爺跟她心裡有數,沒想到,居然讓人查到了源頭。
皇帝果然防他們防得要死。
難道這麼多年來,無論她家國公爺怎麼為國盡君,他都看他不順眼。
謝慧齊也是苦笑連連,不知道她此舉到底是害了她家國公爺,還是幫了他。
看來,這一次也真是不被剝層皮也難了。
太子看嫂子苦笑不已,兩位老長輩面面相覷,眼睛裡皆是不解,他頓了一下,安慰那看似嚇得不輕的嫂子道,“表嫂如若如我所想是擔憂我父皇怪罪齊家囤物之事大可不必,我聽表哥的意思,當年國公府四處囤物之事,他是跟我父皇說過一嘴的……”
“啊?”謝慧齊這次是真愣了。
皇帝知道?
“嗯,我也是因表哥與我說借糧之事不難,與你說一下即可,方才來府叨擾你的。”太子淡淡道。
看樣子,他表哥所做的後手,也沒有全告知表嫂。
謝慧齊一聽這個,在驚嚇過度之後又是長長地吐了口氣。
這世上的事,果真是一環扣一環的,好在,她家國公爺做事總是留有後手,她沒想到的事,他都能想到。
剛才她真是差一點被太子的話嚇死。
如果皇帝那裡沒有告知過,被皇帝知道他們國公府四處藏這麼多的物資,皇帝就能給國公府按罪名了——不過,她自認為這些事她做得一點風聲都沒漏,但還是被皇帝知道了,謝慧齊也實在是心情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