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掃到那女子面容時,竟然也移不開眼。
“翩若驚鴻,宛若游龍……皎若太陽昇朝霞,灼若芙蕖出綠波……守之,《洛神賦》誠不欺我!”
少年心性,乍一看見年輕貌美的女郎,你隨我,我隨他,竟然都駐足在此,不一會兒工夫,把本就不寬的小道給佔了一半。
江州民風大抵上還算淳樸,少年慕艾,也只是欣賞一番這能和陽春三月媲美的姿容。
當然,也有那麼一兩個仗著家中權勢作威作福慣了的,看見好看的花兒總想攀折一番。
“喲,女郎是哪的人吶,這剛到江州怕是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吧?劉某不才,家中大屋數幢,良田千畝,僕僮奴婦無數,不如跟著郎君我回去享享這人間清福。”
劉有才踩著小廝的背翻身下馬,輕搖一把灑金紙扇,拿眼上下打量著徐晗玉主僕,慢慢踱步靠近二人。
“怎麼叫劉無才這廝撞著了!”一旁的活潑少年不禁皺眉,十分擔心這貌美女郎。
劉有才是江州有名的大戶,祖上曾經和南楚開國皇帝一起打過江山,雖說一代不如一代,但是劉有才父兄好歹也在朝廷裡有個一官半職,只可惜出了劉有才這樣一個紈絝子弟,名叫有才實則胸無點墨,文不成武不就,吃喝嫖賭倒是樣樣俱全,偏生是家裡的老么,仗著家中老人的寵愛整日裡胡作非為,做些欺男霸女的混賬事,世家子弟向來不與他為伍。
“這劉無才向來喜歡調戲年輕女郎,聽說上個月裡還強佔了田莊一老漢的女兒,可憐那那女郎轉眼便投了井。”
“豈有此理,這廝也太囂張了一些!”
少年郎們群情激奮,可這劉有才到底是正經的官宦世家郎君,他們背地裡講講也就算了,真要上去為那些被他所強的女郎出頭,一時之間倒是誰也不敢做這個出頭鳥。
“這位女郎,敢問閨名幾何,芳華多少,快快合了八字,隨我回屋,全了小生的一片痴情。”
這劉有才見自己的頭兩句話沒遭人反駁,越發肆無忌憚,暗想這女郎必定家中無甚根基,不敢牴觸了他,搞不好今晚還真能洞房花燭,內心更是澎湃。
徐晗玉根本懶得搭理這種潑皮無賴,他再靠近兩步,虎伯自然會將他打發了去,不料眼波一轉,餘光瞥見一勁裝少年,剎那間計上心頭。
她微微朝著劉有才福了福身,一副柔弱無主的模樣。
“郎君厚愛,小女內心惶恐,只是出身卑鄙,不堪匹配,沒的辱沒了郎君,還請郎君另尋佳人。”
一番話全然放低了姿態,再配上女郎泫然欲泣的聲調,實在是叫人心生憐愛。
菡萏頭一次見識到徐晗玉的演技,眼角直抽,趕緊埋下頭去。
劉有才聽到女郎這軟軟的嗓音,內心更是癢癢,只想將這女郎抱進懷中好生疼愛。
“女郎怎好如此鄙薄自己,我看女郎這身段容貌配得上、配得上!”
分明是拒絕的話,這劉有才還真當人家女郎自慚形穢,一番猴急模樣引得路人不免嗤笑。
“郎君既然不棄,小女也不敢推脫,那郎君回去稟告家中族老,三媒六聘,八抬大轎來迎小女入門。”徐晗玉話鋒一轉,“小女無甚要求,只是家中長輩叮囑,所尋郎君必得是無妻無妾無子,娶了小女作家中大娘子,執掌中饋。”
劉有才早就娶妻生子,侍妾無數,聽到這小娘子軟中帶硬的一番話,垮下臉來,“小娘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,給我劉有才做妾不比給那田間農漢做妻強過千萬?還是快隨我去,一頂小轎入了我劉家大宅。”
徐晗玉正色道:“家中規矩,寧為農夫妻,不做富家妾,郎君還是莫要強求的好。”
女郎一番推辭,有理有據,不失氣節,眾人莫不稱好,圍觀之人比之方才有增無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