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氣和猜忌。
顧濛立時眼圈便紅了,幼時相識,年少傾心,這個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竟為了另一個女人這般質問她,全然不顧這些年她對他的付出。
“我能同她說什麼?你費盡心力甚至不惜逼死親爹都要去找的女人,我敢同她說什麼?”
謝斐的面色漸漸沉下,“顧濛,我顧念著你的恩情,給你留足了臉面,你不要耗費我的耐心。”
“原來陛下對我還有耐心嗎,我以為在陛下心中我早已是個擺設罷了。”顧濛諷刺地說。
謝斐輕輕扯開嘴角,面上露出輕蔑的神情,“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,也該為那個野種想一想,我那個好弟弟可還為了你們娘倆在邊疆浴血殺敵呢。”
“謝斐!”顧濛厲聲喊道,“若不是因為你,我怎麼會和謝遊——”
“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,”謝斐冷冷地說,“何況我已經答應你認下了謝樂這個大皇子,我的這份恩情謝遊可是要用命來還,你自己想想你要如何報答。”
“你安分守己做你的皇后,她的事情不要插手。”謝斐的話裡含著令顧濛心驚的威脅,他最後漠然掃了她一眼,拂袖而去。
謝斐走後,顧濛癱坐在地上,臉上帶著對自己的譏笑。那一夜若不是她心傷酒醉誤將謝遊當做謝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,可惜到頭來所有的苦果還是要自己嚥下。
她怎麼就讓自己過成了這副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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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瑩瑩如願以償得了花露,這夜陛下又宣她侍寢,她正急忙梳妝,不妨徐晗玉走了進來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陳瑩瑩沒好氣地問,看在她得了徐晗玉好處的份上才沒有立時把她趕出去。
“嬪妾有些私事想單獨跟婕妤說。”徐晗玉緩緩說道,語氣頗為凝重。
“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嘛?”陳瑩瑩嘟囔。
“不能,事關婕妤今夜侍寢。”
陳瑩瑩看她這樣子生怕有什麼大事,揮手讓身邊的侍女下去了,“有什麼事你快說吧,別耽誤我去侍寢。”
徐晗玉忽然扯開嘴角,這笑意讓陳瑩瑩有些發毛,“你笑什麼?”
付公公在門外候了片刻,正打算進去催促,就見殿門開啟,陳婕妤戴著斗篷走了出來。
“夜裡風涼,裹嚴實一些,勞煩公公久等了。”不知為何,付大力覺得今日的陳婕妤似乎有些不一樣,嗓音清冽了一些,身形似乎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。
“陳瑩瑩”進屋後,同往常一樣,謝斐並不搭理她,只自顧自地批閱奏摺。
“過來磨墨。”謝斐淡然吩咐,他喜歡她在身旁時,鼻尖那股熟悉的味道。
“陳瑩瑩”猶豫了一下,還是乖覺地走到一旁,輕輕執起墨錠。
謝斐批閱得很是專心,他手裡這封摺子正在彙報前朝僅剩的反賊遭受圍剿的情況。
“陳瑩瑩”看到“劉勳”二字,心裡腹誹,這個禍害竟然還沒死嗎。
謝斐抬筆蘸墨,隨意誇獎了一句,“今日的墨磨得還不錯。”濃淡相宜。
“陳瑩瑩”挑眉,原來他在旁的女人面前也挺好說話的。
剛想了一瞬,謝斐忽然扭頭,定定看著她。
徐晗玉嚇了一跳,往後一步,差點踉蹌倒地,謝斐也沒去拉她,幸好徐晗玉及時抓住桌子一角,這才穩住身形。
“李代桃僵,杜充媛可知‘欺君’二字怎麼寫?”謝斐的聲音熟悉又陌生,讓人分辨不出喜怒,似乎在他面前的真就只是一個分位低下的後宮嬪妃。
徐晗玉有些狼狽,她緊緊咬住嘴角,明明來之前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準備,無論他如何刁難,自己都要笑臉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