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那些政務,天知道里頭多少東西已經過時許久了,或者壓根不需要處理的,但如今賀文麒一天天的處理下來,直接吩咐下去,他們也得按上面說的去辦。
下頭人會不會陰奉陽違,賀文麒倒是不在乎,畢竟上面的案子大部分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,又是南中當地的小事兒,衙役們聽誰不是聽,他們的頭頭叫李青,也是南中當地人,一向都看不慣張和義諂媚的德行,比起張和義來,居然更願意聽新來的小大人一些。
賀文麒也知道下頭的一群五大三粗的衙役,背地裡都叫自己小大人,這群人倒是實在,他是老大,講話他們也聽,前提是不涉及土司的事情,這段時間下來,辦事下去倒是順順當當,每一個都是當地的地頭蛇,下面都不敢不給面子。
賀文麒慢慢的試探著土司那邊的反應,誰知道一段時間下來,那邊絲毫的反應都沒有,隱約聽說是出了什麼大事情,甚至還一度封鎖了南中城,也沒給自己這個新上任的知府打聲招呼。只是到底是什麼事情,一直都未能打聽出來。
漸漸的,賀文麒也瞭解到,自己的幾個下屬,張和義是個油鹽不進,滴水不入的角色,與南中土司那邊走的很近,偏偏不得那群衙役喜歡,事事都喜歡跟他對著幹。
衙役的頭頭李青,是個仗義的漢子,身手實在不錯,跟方子玉打了幾次之後,對賀文麒便多了幾分敬佩,願意聽他說話,當然,這個願意是有度的。
而經歷王大任,是上一任知府遺留下來的官員,是個頂頂謹慎小心的性子,誰也不樂意得罪,十面都要討好,這樣的人想要派上用場,也是一件難事,誰知道他會為了給誰面子,背地裡倒是捅了自己一刀子。
另一個知事白野舒,如今看著倒像是個剛直的,他看不慣張和義一個勁的討好土司,丟了讀書人的氣結,也看不上王大任的謹慎小心,覺得活成這樣頂沒意思。白家在當地也是望族,與段家頗為交好,世代聯姻,這位卻並不十分討好段家,遇上什麼事情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,有幾分青天的架勢在。
賀文麒不知道這位是真青天還是假青天,不過看著倒像是有些意思,比其餘兩人更加可用一些。
只要不是直接跟南中土司開戰,自己與白野舒之間,其實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,賀文麒勾了勾嘴角,決定在這個人身上下一些功夫,他早晚都要融入這個地方,早點總比晚點好。
這一日白野舒照舊來稟告一日的事務,這個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,各種守著規矩,倒是比科舉出生的張和義和王大任更像是受到儒教洗腦的。
大概是因為賀文麒與上一任的知府大有不同,每次聽他稟告事務都十分認真的樣子,雞毛蒜皮的家常小事,這位也能一一斷案,白野舒對賀文麒的基礎印象還算不錯。
白野舒哪裡知道,上輩子在機關的時候,賀文麒那才是處理過一段時間小事,東家長西家短的,沒人比他更熟悉。聽了白野舒的稟告,賀文麒照舊說道:“白大人處理的不錯,只是這兩家不過是因為一層牆鬧了彆扭,兩家都打二十大板的話,未免太重了一些。”
知府衙門,並不是所有小事都會升堂的,事實上許多小事,壓根不用進衙門,下面的官員就會處理了,而現在,南中這些事情,都是知事白野舒處理的,他聽了這話,皺眉說道:“刑法如此,他們要怪也只能怪各自不知道遷就。”
賀文麒聽了之後微微一笑,走到白野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坐下來,自己為兩人倒了茶水,才笑著說道:“刑罰是對,但若是隻以法來治人,未免太過於冷酷了一些。若是以理教化,讓兩家都能各退一步,才是上上之策,如今兩家的棍子是打了,但牆壁的事情還未解決,等到下次,總還會發生糾葛。”
白野舒忍不住 皺了皺眉頭,其實他也是知道,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