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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聿認真的回答讓江瑾年搖扇的動作一頓,他無奈地玩笑道:【王爺,你是真不怕我把你給賣了嗎?】
宗聿端起酒杯,身體斜倚在梨花木椅上,並不在意道:“那你可得仔細些,我很值錢,你別虧了。”
江瑾年微怔,眼前人儀表堂堂,看他的眼神璀璨生輝。不管是試探還是玩笑,他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戳心窩子。
他總是這般,明目張膽的縱容,不加掩飾的偏愛,讓江瑾年無處可逃。
窗外的雨逐漸小了,宗聿喝完酒帶著江瑾年回家。出酒樓時,堂上的人少了許多,但看他們的眼神一樣八卦。
估計在他們心裡,這兩應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,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和諧,還能一起上酒樓吃飯。
宗聿臨出酒樓時,讓管事備一桌酒席送去江家。他聲音沉穩有力,離的近的食客聽的一清二楚,眼神忍不住往江瑾年身上瞟。
江瑾年手持團扇,半遮面,一雙靈動的眼睛溫柔似水。他和白榆站在一起,身量要比白榆高一些,雖然他人瘦,但還是有一點突兀感。
不過當宗聿走過去,和江瑾年站在一起時,江瑾年的身高帶來的那點不協調感就會被壓下去。宗聿身強體健,衣服又修身,寬肩窄腰,和他站在一起,把人襯得柔弱。
看著二人離去,堂上的議論聲大起來。不起眼的角落裡,一個頭戴帷帽的男人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,目光陰鬱,面色凝重,食不知味地喝著酒。
窗邊的冷風吹進來,帷帽飄起,他的耳朵上有一隻銀製的蝴蝶耳環,隨風晃動。
上了馬車,遠離那些議論的聲音。江瑾年靠在軟枕上,感受到馬車走動時的搖晃,抬頭看向宗聿,扇子輕拍,道:【怎麼想起給江家送酒席?】
宗聿也不想,這不是臨出門想起章謙的話嗎?
他也不避江瑾年,把今日朝上發生的事告訴他。
酒樓里人多嘴雜,資訊流動最快,他人到不了江家,但心意要到。再有人拿這件事彈劾他,他也有開脫的理由。
再則那些大臣不是要去江家探病?他倒要看看這一桌子菜,他們吃的安不安心。
江瑾年玩著扇子,聽見宗聿的話,神色略顯猶豫,沉吟片刻道:【皇上執政多年,朝堂之上未必沒有他的心腹,只不過在他的授意下保持沉默,讓其他人覺得,這朝堂還是離不開江閣老。】
朝堂之事,江瑾年本不該插手。可每每猶豫,想起宗聿的一腔赤誠,他就沒辦法袖手旁觀。
宗聿不喜歡和那些文官爭論,只怕也沒有過多留意朝上的格局。
【那位彈劾你的大人讓你去江家,明為探病,實為探查。做官的人多多少少有兩副面孔,你在朝堂之上看見的並非全部。】
章謙說話含糊,但是目的簡單,就是讓宗聿去江家,親眼看看朝堂上的官員是如何同江家上下勾結。他們在朝堂上遮遮掩掩,在江閣老面前卻恨不得表忠心。
宗聿思緒明朗,江瑾年的話讓他反應過來章謙一開始的那個閒談,明面上的積水要上下疏通,暴露出來的問題也是如此。
江閣老門生眾多,這些門生不是隻和江家有聯絡,彼此之間同樣關係匪淺。地方官員只是露出來的冰山一角,前世江閣老的處置是上下疏通,把真正的問題掩蓋起來,抓幾個無關大雅的人處置。
“瑾年,我得去一趟江家。”宗聿想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,就知道江家避不開。
【一起。】江瑾年道,【我可不想你又因為我被彈劾。】
今日的江家十分熱鬧,先是太醫院的太醫奉旨來替江閣老和江老夫人看病,然後又是朝中大臣前來探望。
江老夫人昨日受到驚嚇,今日就臥床不起,孫女江聞月在床前侍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