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多分鐘後,一臺“捷達”停到我車跟前,皇甫俠帶著兩個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青年從車裡蹦下來,湊到我車跟前輕聲道:“哥,你開這臺車走,這兒我想辦法處理。”
“不要隨便找個坑埋掉他,儘量厚葬,墓碑上就刻”我眨巴兩下眼睛仔細回憶了半晌道:“就刻老八的名諱吧。”
“啊?”皇甫俠楞了幾秒鐘後,點點腦袋,招招手張羅兩個馬仔鑽進車裡,我從車上下來,上了皇甫俠開過來的捷達車,又仔細交代他幾句後,駕駛著汽車直接開向路口,路上給郝澤偉去了個電話,讓他鳴金收兵吧,郝大隊長衝著我又是一通埋怨。
回到工區裡,跟誘哥和魚陽簡單打了聲招呼後,我就出門去了。
此時我的心情仍舊說不出的苦悶,繞著工地走走停停轉了一大圈,最後一個人宛如木雕似的坐在工地大門口的石頭上發呆,儘管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面臨死亡,但每次看到有人死,還是會控制不住的去想很多。
老八本身可以不用死,如果我和賀鵬舉是朋友關係,他興許也能像陸峰手下的那幫人跟我們一樣稱兄道弟的相處,可我和賀鵬舉可能成為朋友嗎?答案肯定是否定的,至少眼下我們沒法和對方推心置腹的相處。
有時候我覺得很可笑,爭了這麼久,搶了這麼久,我和賀鵬舉到底在鬥什麼?又為什麼而鬥?大概只是我們彼此太像了,辦事的方式像,交人的方式像,組織的結構像,我們的眼裡都容不下另外一個自己。
我正瞎琢磨的時候,肩膀猛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,蘇菲拎著幾支罐裝啤酒微笑著走到我面前問:“聽誘哥說你鬱悶了啊小老弟?從醫院出來也不知道給我問安,你小子是要造反麼?”
我擠出一抹笑容:“媳婦,我今天碰上蔡鷹了”將今天的事情簡單和蘇菲說了一遍,當然沒有提到死人的事兒,我怕她晚上做噩夢,只說是蔡鷹為了我打傷了老八。
蘇菲沉默幾秒鐘後,席地坐在我旁邊,遞給我一罐啤酒笑著說:“蔡鷹之所以會為難,說明他成熟了,學會思考和用腦了,至少不像過去那麼血氣方剛似的,你說幹,他就拎刀,你應該替他感到高興不是麼?”
我深吸一口氣淺笑道:“成熟?或許吧”
“一輩子那麼長,一輩子又那麼短,時間讓人成長,成長又需要時間。”蘇菲倚靠著我的肩頭道:“別鬱悶了,你沒有做的不好,如果非要自責的話,那就告訴自己,往後儘管不要再讓人做選擇題。”
蘇菲剛說完話,一陣很突兀的槍響突然在工棚方向傳出,我條件反射的躥了起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