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這刻油燈燃儘自己「啵」的滅了,入目一片漆黑,路景延將人抱著,真的不再碰她。
「我有個東西送你,明日天亮你再拿鏡子細看。」他下半臉埋在她發頂,嗓音悶悶的,胸腔震得柳硯鶯耳根子發酥。
他不疾不徐在黑暗裡兩人的呼吸聲中拈起她耳垂,戴進一對耳鐺。
柳硯鶯抬手摸了摸,渾圓的光滑質地,像是溫潤的玉石。
「多謝三爺……」
接下來是長久的安靜,柳硯鶯逐漸放鬆消除了警惕,後背的融融熱意催得她眼皮發沉,一天的疲憊終於席捲全身,閉上眼昏沉入睡。
一夜過去。
清早的平暘王府。
昨日路承業在醉芳亭見到了個長得和柳硯鶯極其相似的女人,想起自己因為月底的婚事,避嫌多日未去見她,頓時心癢難耐,起個早去和老夫人請安。
他落座後本是隨口寒暄,「祖母,昨夜睡得可好?」
哪成想老夫人面露難色,「不好,硯鶯這才走了一天,我就想她想得不行。」
路承業臉都白了,「走?走去哪?」
老夫人不會一直瞞著他,既然說起那就照實相告,「隨三郎搬去城東了,現在她是管事,一個人要管上下二十幾口人呢。」
路承業騰地站起身來,好半晌沒接上一句話,先想起昨日在醉芳亭遇見的俏佳人,再想到那醉芳亭開在城東……
敢情從頭到尾最叫他心儀的女人只有柳硯鶯一個,就是大街上忽然相遇,不打照面他也會著了魔的被她吸引。
只是好端端的,人怎麼跟三弟走了?
再抬眼看向祖母,老人家眼神下意識躲閃看向手中茶盞,路承業倏地明白過來那是因為自己,是因為他對柳硯鶯的愛慕,將她送出了王府。
他頹然:「祖母!」
路承業想起什麼,趕忙起身,「不行,我得把人要回來。」
她那麼好,他怎能置她不顧!
老夫人如何攔得住路承業,但她好歹信得過柳硯鶯,臨別前都將利害關係跟她說得明明白白,她也口口聲聲說自己對承業無意,該是不會辜負信任。
那廂柳硯鶯睡得迷糊,耳邊細碎的小動靜將她吵醒,睜眼見路景延背對她坐在床沿,身上衣袍睡得皺皺巴巴,是二人被窩裡的體溫將它給熨燙定型的。
她見人還沒走,趕緊閉上雙眼假裝沒醒,實際她一夜無夢,睜開眼便神清氣爽再無睡意。
路景延發得什麼毛病?
喬遷新居第一個晚上,居然陪她睡在前院的倒座房?
路景延抻抻衣褶,有所察覺地扭臉看她,見她適才還面容舒展的睡顏一下變得愁眉苦臉,他看穿不拆穿,淡笑起身回到自己屋中,換衣上值。
柳硯鶯在路景延出門的一刻坐起身,探出半個身子到床架外邊,抄起桌上的銅鏡側頭打量自己。
耳垂多了一對品相上乘的紅瑪瑙耳鐺,豆粒大小,像是從雪白肌膚沁出的血珠,濃艷欲滴。
她暗爽地舉著鏡子端詳,等安寧端水進來伺候洗漱,這才趿上鞋懶洋洋穿衣。
梳頭時柳硯鶯假做不經意地撩頭髮到耳後,安寧果然配合地奉承,「哇,好漂亮的耳鐺。」
柳硯鶯美滋滋拿著點小勁,「我看是紅瑪瑙,該是很值錢的。」
作者有話說:
小鳥看石玉秋:哇他發現我冷哎,好溫柔好不一樣
小鳥看路景延:突然這麼溫柔什麼毛病?!但是禮物不錯
第35章
路承業出了名的行事衝動,好在他出府前遇上了路仙柔,見他匆匆忙忙吩咐下人備車,上前問他為何事傷神,得知柳硯鶯跑去三郎那當了管事,一時間也是怔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