燒,燒死了算我的。衙門那裡你們不用擔心,我已經讓人打點好了,他們不會管。”嚴守業把一錠銀子遞過去,幾個南城來的小混混連忙接住,千恩萬謝地走了。
“今天店裡的生意如何?”他轉過頭去問林老二。
“威遠侯帶了幾十個親兵來店裡喝酒,把一樓的座位都佔滿了。二樓也滿了十之七八,生意很是興隆。”林老二得意洋洋地說道。
“威遠侯來了?快去把店裡最好的酒送過去!”嚴守業思忖片刻,改口道,“不了,我親自過去招呼貴客,把酒給我。”話落抱起一罈酒往前堂走,畢恭畢敬、誠惶誠恐地來到威遠侯跟前,諂媚道:“侯爺,這是小女親手釀的梨花酒,春日喝最是爽口,您嚐嚐?”
他對嚴朗晴的手藝十分自信,料準了威遠侯會滿意。以往他不是沒往侯府送過酒水,卻連大門都進不去,好不容易把威遠侯盼來,怎麼能不好好巴結?只要喝了這壇酒,他們菜館就會多一個大靠山。
“你女兒是嚴朗晴?”威遠侯確認一句。
“沒錯,嚴朗晴正是小女,如今在宮裡當御廚。”嚴守業無不驕傲地說道。
威遠侯指著自己的空酒杯,似笑非笑地道:“那便滿上吧。”
嚴守業連忙給對方倒酒,然後眼巴巴地等著回饋,卻沒料威遠侯竟猛然舉起酒碗,狠狠砸破他的腦袋,高聲叱罵:“操你娘,竟敢拿兌了水的假酒來忽悠本侯!小的們,給我砸了這家黑店!”
“是!”早已蠢蠢欲動的親兵立刻抽出腰間佩刀,把一樓的桌椅、門窗、櫃檯,全都砍得粉碎。二樓的客人惶惶不安,卻又不敢下去,只能站在圍欄邊往下看。過了大約兩刻鐘,原本奢華的店面已是一片狼藉,嚴守業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呻吟,卻無人敢去救助。
威遠侯還覺得不夠解氣,逮著他狠狠踹了幾腳,冷笑道:“本侯這輩子最恨賣假酒的人,今日沒直接宰了你算你好命,快些回去燒香拜佛吧!”他一走,樓上的食客也都陸續走了,門外卻還圍著許多人,伸長脖子想看熱鬧。
林老二這才跑出來攙扶嚴守業,看見滿地狼藉,又想到今天的損失,心裡像刀剮一般疼。
然而這還沒完,不等大夫趕到店裡幫嚴守業包紮傷口,滇黔郡王的管家又來了,懷裡抱著一條死狗,說是吃了嚴家菜館打包外送的蘑菇湯,竟給吃死了,一定要拉他們去見官。你想想,這蘑菇湯本是買給他們家小姐吃的,小姐沒有胃口才餵給狗。若是真讓小姐吃了,這會兒死的會是誰?他們家小姐可是要入宮當娘娘的,這麼大的事,能不報官?
那管家看也不看破敗的前堂,只管讓幾個身強體壯的僕役把嚴守業架走,果真敲響了衙門前的鳴冤鼓。這一早上又是假酒又是毒湯,還都鬧得這般大,嚴家菜館的口碑算是徹底完蛋了。哪怕嚴朗晴再得寵,皇上還能為了她一個小小御廚去申斥威遠侯和滇黔郡王?還能向全京城的百姓澄清流言?不可能的!
林老二抱頭蹲坐在店門口,頗有些欲哭無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