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反倒對小姐忠心耿耿,內裡十分滿意。三人踮著腳尖朝屋裡看去,只見侯爺被打懵了,偏著腦袋好半天回不過神,夫人卻表情閒適地挽起袖子,慢慢活動手腕,彷彿之前暴怒那個並非她。
趙陸離從未打過女人,更沒料到會被女人打,待他從驚愕中抽離時才發現臉頰又疼又燙,像被烙鐵灼過,舌尖微微抵住牙齦便嚐到幾絲血腥味,竟是受了傷。
金子、銀子見侯爺嘴角流出一行鮮血,越發側目以待,免不了嘀咕道,“夫人手勁兒好大啊,一巴掌把個大男人都扇出血了!”
明蘭得意洋洋地冷哼,“那是!咱們小姐十一二歲手腕子上就能綁四五斤重的鉛塊,夏天吃西瓜無需拿刀,徒手就能劈開。侯爺若是想從小姐這裡討到便宜,也不是容易的事!”
金子默默把這些話記在心裡,然後繼續觀望。
趙陸離好歹是個儒將,輕易不會與女人動手,哪怕心裡已經騰騰冒著怒火,卻還是勉強按捺著。關素衣也不怕他,一面替自己斟茶,一面徐徐開口,“我說趙純熙和趙望舒怎那般蠢笨,卻原來得了你們趙家和葉家的真傳。既然你說葉家之事皆因關家而起,那我就與你好好掰扯掰扯。葉家想塞個女兒進來做妾,可是我關家指使的?葉婕妤給那妾室張目可是我關家逼迫的?葉家辦鑑寶宴可是我關家安排的?葉家那珊瑚樹可是我關家打碎的?皇上對葉家極盡打壓可是我關家在背後攛掇?你摸摸自己良心,可敢說一個‘是’字兒?”
趙陸離啞口無言,未被扇耳光的左臉也跟著漲紅起來。
關素衣冷笑道,“屢屢挑釁的是葉家,侯爺倒好,竟怪到我關家頭上,果然是人善被人欺。我真不知你當年緣何能在軍中闖出名頭,竟也敢插手葉家這些爛事。葉老爺當年資助二王謀反,事敗後色貢皇上才逃過一劫,如今雖得了些恩寵卻還不懂得收斂,一面排除異己一面結黨營私,短短一年半已籠絡大批朝臣。廷尉、衛尉、禁衛、太僕、宗正,這些與皇上安危休慼相關的部尉裡均有他的‘拜把兄弟’,更有葉氏女為妻為妾,掌控後院。似他那般將皇上的近侍一一拉攏,生活的各個方面盡皆滲透,看著彷彿沒結交到什麼權臣,亦無絲毫獲益,然而天長日久把控加劇,他想在皇上頭頂使些小動作自是易如反掌。漢平帝、漢隱帝,前朝末帝,均為近侍所殺,弒君之患由來已久。而葉家前有彌天大罪,後又僭越犯顏,且不進思盡忠,退思補過,反而暗室欺心,奸同鬼蜮。他家不倒黴,誰家倒黴?”
趙陸離心下惶惶,冷汗如瀑。
關素衣將茶水一飲而盡,繼續道,“未免沾染結黨營私,欲行不軌之罪,所有人都繞著葉家走,偏你要往上湊,還硬拉我關家下水。你說你蠢不蠢?我關素衣上輩子定然沒積德,才會嫁給你這樣的廢物,無權、無勢、無腦、無心,成日悼念亡妻,反把母親、兄弟、妯娌、親子、義子、繼室,盡皆拋到腦後。我便是嫁一個死人,結一場冥婚,也比嫁給你強無數倍,至少對方能讓我安安靜靜地過日子,而不是連番折辱,時時刺心,竟是一星半點兒的溫情也體會不到。倘若你今天一聲不吭便回了前院,不來這裡說那些愚蠢至極的話,我尚且能多忍你幾天,現在卻一時一刻也忍不了。”
她“啪”的一聲倒扣茶杯,冷道,“有一句話叫做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’,他葉家已經出手,我關家還沒報答呢!這事兒沒完,你們且等著!”
趙陸離怒氣全消,只餘恐懼,“你,你想做什麼?葉家的事是我考慮不周,不該冒著被牽連的風險讓帝師和太常大人求情,我收回前言給你賠罪還不成嗎?”
“另有一句話叫做覆水難收。傷過的心,流過的淚,碎了的靈魂,破敗的人生,都是無法修補的。”關素衣指著大門,淡然道,“我說過會等你,卻不會永無止境地等。你該慶幸我倆是聖旨賜婚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