負義的混賬,把我葉家置於何地?當年要不是為了你,蓁兒能忍痛丟下孩子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?你這爵位,還有身家性命,都是怎麼來的,趙家的富貴又是怎麼來的,你沒忘吧?蓁兒為你付出所有,可你呢,轉過頭就幫著新人虐待她的兒子和女兒,我若是不把葉繁送進來,命她照看兩個孩子平安長大,我是死不瞑目,蓁兒也‘死不瞑目’!也怪我當初有眼無珠、識人不清,竟以為關氏是個好的,卻沒料入了門就原形畢露,把熙兒和望舒當成泥人揉捏。我可憐的蓁兒,她這輩子真是不值啊!”劉氏一屁股坐在地上,又是指天罵地又是嚎啕痛哭,儼然一個鄉野村婦。
提到“亡妻”,趙陸離頓時心痛如絞,撫著胸口紅了眼眶,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。劉氏戳著他的痛處又是一番遊說,最終得到滿意的答案。
與此同時,葉繁正在給老夫人請安,看見坐在她下手的女子,心裡便是一驚。都說傳言不可盡信,但有關於關氏的傳言竟遠遠及不上她本人萬一。她此刻正慢條斯理地擺弄一叢水仙,嘴角泛著淺笑,眼裡洩出柔色,無需錦衣華服與珠寶首飾的點綴,她那張華美至極的臉蛋和雍容典雅的氣度便是最好的裝飾,亦是最耀眼的光暈。
瞬間淪為陪襯的葉繁笑得十分勉強,直到趙純熙和趙望舒聞聽訊息後歡歡喜喜地跑來看她,才終於找回一點兒自信。三人好一番敘舊,把老夫人和關素衣晾在一邊未曾搭理。
關素衣刻完一盆花球,讓丫鬟放在靠窗的矮几上,淨了手,一面擦乾水跡一面徐徐道,“熙兒,今日遲了整一刻你才來正院請安,我早已提醒你那四個大丫鬟,讓她們時時敦促,然她們伺候主子不力,這個月的月銀就全扣了,若是再犯,下個月的也扣除,再有 甩手
關素衣從正院裡出來,身後跟著欣喜若狂的明芳和憋屈不甘的繼女。因日頭很足,氣溫回升,院子裡陸續開出許多嫩黃的迎春花,一行人邊走邊賞,溜溜達達回了正房。
攤開賬本,關素衣指著出項與進項,讓趙純熙幫著算賬,自己則撿了一本書隨意翻看。想是心裡難受面上卻不敢表露,趙純熙把算盤珠子撥得噼裡啪啦一通亂響,聽上去十分煩人。
明蘭嫌棄地撇嘴,暗暗腹誹這位兩面三刀的大小姐。
忍了又忍,趙純熙終是沒忍住,勉強用平和的聲音問道,“母親,您要為我爹爹納妾,怎麼不問問他的意見?”
“那你外祖母把葉繁塞進來,可有問過我的意見?你爹爹直接找上老夫人,可有問過我一句?”關素衣連眼皮子都懶得抬,曼聲詢問。
趙純熙無話可說,悶了一會兒才道,“就算您要給他納妾,等一等不行嗎?非要挑在我姨母過門的那天?我姨母該多難受?”
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。你們葉家想把葉繁塞進來,什麼時候不可以,非得挑在我與侯爺新婚不久?你可曾想過我會有多難受?”關素衣合上書,嗓音慢慢變得冰冷,“我現在是侯府主母,劉氏硬逼著侯爺納妾,就是在當眾扇我的臉。聖人有言:以德報怨,何以報德?理當是以怨報怨,以德報德。別人若是真心對我,我自然以真心交付,別人若是想算計我,不好意思,我會讓他打落牙齒和血吞。”
臨到最後一句,趙純熙總覺得繼母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尖銳,彷彿早已洞悉她那些小心思,甚至於連孃親的謀劃也一清二楚。但是怎麼可能呢?雖這樣想,她心中卻止不住的慌亂,只因她現在正如對方所言,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。
關素衣曲起指節敲了敲桌面,衝明芳說道,“你現在就跟趙管家去官衙走一趟,他會幫你消除奴籍,轉為良民。我抬舉你至此是為了什麼,想必你心裡十分清楚,日後好好伺候侯爺,切莫讓我失望。我能捧你,自然也能壓你。”
“夫人的大恩大德,奴婢沒齒難忘,日後只要您發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