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放過你我,那這輩子就繼續死磕吧。關素衣勾勾唇,眸色有些發冷。
明蘭、明芳知道主子從小就格外有主意,因此也不敢很勸,忐忑不安地吃掉食几上的飯菜。小半個時辰後,外面觥籌交錯的聲音漸漸消失,想來宴席快結束了,她們立即收拾碗碟,又替主子擦掉滿嘴油膩。
關素衣雙膝併攏,半坐床沿,滿頭墨髮如瀑布般披散,本就精緻的小臉半掩在髮絲中,越發顯得唇紅齒白,明眸善睞。趙陸離甫一推開房門,看見的便是這一幕,心下不禁微微一跳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,即便此生痴情已盡付一人,他也無法否認新婚妻子的優秀與出眾。
內疚惋惜的心情一閃而逝,他慢慢走到床邊,思考著該如何度過洞房之夜。他曾許下重誓,不會讓任何人取代妻子的地位,所以關素衣碰不得,但她家世已今非昔比,故而也冷落不得。
思及此,趙陸離頗有些進退維谷。若換成初入燕京,門 花燭
換了一條較為溼冷的帕子後,趙純熙有片刻清醒。她努力睜開雙眼,看見的便是關素衣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蛋,一時間愣了愣。
關素衣握住她一隻手,柔聲詢問,“熙兒你好些了嗎?母親看你來了。”話落喉頭微微緊了緊,被“母親”兩個字噁心得不輕。
趙純熙再如何心機深沉也只是個十二三的小姑娘,況且又在病中,腦子已經燒迷糊了,下意識就流露出厭惡的情緒,然後一面搖頭一面往後躲,順勢掙開對方緊握自己的手。
關素衣放開她,哂笑道,“看來熙兒還未做好接受我的準備,沒關係,咱們來日方長。”話落又擰了一條帕子打算換上。
守在一旁的丫鬟和老媽子本就對她防備甚深,見小姐表露出明顯的抗拒之情,連忙上前將她擠開,甕聲甕氣地請新夫人先行回去,免得過了病氣。趙陸離心下狐疑,覺得女兒的舉止並不似她口中說的那般對關家小姐格外親近喜歡,恰恰相反,還有些厭惡,既如此,為何還哭著喊著要自己娶她?
然而在他心裡,女兒無論做什麼、說什麼,都是對的,即便心存疑慮也很快拋諸腦後,衝新婚妻子歉然擺手,“夫……你先回去吧,熙兒病得厲害,我今晚留在這裡照看她。”那句“夫人”終究說不出口。
就這樣?連一句抱歉也無?這可是你的新婚之夜。關素衣心底諷笑,面上卻雍容大度地說無礙。多虧了趙純熙的自我犧牲,否則她從家裡帶來的酸棗枝雕花大床就該被趙陸離那穢物給弄髒了。
主僕二人提著燈籠慢慢走回去,剛出院門就見一條黑影從小徑那頭衝過來,撞在打頭的明蘭身上,令她跌了一跤,也不說抱歉,更沒停下檢視情況,風一樣躥遠了。緊跟其後的僕役氣喘吁吁喊道,“少爺慢點,當心摔著!大小姐只是發了高熱,喝幾帖藥就好,不會有事的。”
聲音和人影飛快隱入夜色,叫明蘭看得目瞪口呆,“小姐,那是侯府世子吧?怎麼趙家人都是這種風風火火的性子,一個比一個跑得快。還有,姑爺先前怎麼搖晃都不醒,外面只喊一聲就走了,他當真在裝醉?為什麼?”
關素衣攏了攏大氅,淡笑道,“都說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。趙侯爺蹄子撂得快,他兒子當然也不差。至於說他為什麼裝醉,許是綠帽子戴太久,不捨得脫了。總之他愛怎樣就怎樣,不管咱們的事。”
明蘭先是傻乎乎地點頭,隨即才回過味兒來,“不對啊!什麼老鼠、打洞、撂蹄子的,小姐您怎麼總把侯爺比作畜牲?還有那綠帽子又有什麼說頭?”
關素衣戳了戳小丫頭腦門,率先往回走,“比作畜牲還算抬舉他了。總之你記住一點,侯府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燈,不要跟他們走得太近。”
“高門果然不是好攀的。小姐您放心,奴婢記住了。”明蘭捂著額頭悶聲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