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。”
說完,他厭惡的把人扔開。
房青伏在床頭,一邊咳一邊笑——笑聲越來越大,最後竟有種不可自抑的感覺。
季匪被她笑的心煩,真有種一拳把人打暈的衝動。
但無論多麼暴怒,他都不會對女人動手,而且是這種看起來像是‘古道西風瘦馬’的將死之人。
“你怎麼不掐死我呢,我也不用繼續遭罪了。”房青笑夠了,才直起身子懶洋洋地躺在床上,嘆息道:“你以為我怕死?我早就想死了。”
因為剛剛的撕扯,她手背上的針頭早就掉了,反而有種‘解脫’的感覺。
“我沒死就是等著這一天呢……”她魔怔似的喃喃道:“程見煙根本不知道我恨她的理由,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實際上是個什麼樣的人,要是知道了這一切,她得多崩潰啊……”
光是想想就讓她開心。
“你錯了,她不會崩潰。”季匪冷冷道:“沒有養育的血緣關係和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,你當誰都像你一樣,活在過去裡出不來?”
“我活在過去裡出不來?呵,沒被傷害過的人說什麼都是雲淡風輕的。”房青聽到這話,勉強直起身子盯著季匪,雙眸閃著不正常的精光:“和我一樣?誰能和我一樣倒黴?我在剛剛畢業的時候和相愛的男友訂婚,結果就被許建良——也就是程見煙她爸那個人渣強/暴了!”
“因為程見煙的存在,那段記憶我想忘都忘不了,想擺脫都擺脫不掉,我這輩子被迫和仇人的女兒一起生活!這叫活在過去裡出不來?這是過去在時時刻刻折磨著我!”
“阿姨,您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。”季匪沒有因為她的歇斯底里而動容,琥珀色的雙眸平靜無波——
“程見煙不光是那個人渣的骨肉,也是您的。”
“爸這麼愛您,如果您早就放下仇恨,何嘗不會生活的很幸福?”
“可惜您不肯,反倒把仇恨都轉移到了程程身上,沒錯,您是受害者,可她也是。”
房青怔怔地聽著,半晌後輕笑一聲。
“無所謂了,對錯交給後人去評判吧,反正我快要死了。”她重新躺下,盯著天花板喃喃道:“我不會繼續治病,也不需要任何□□。”
“活著本身對我來說,就是一種痛苦。”
“接下來,我只希望許建良和程見煙繼續痛苦著,和我一樣。”
季匪聽出她話裡話外的意思,瞳孔一凜,聲音不自覺的緊了幾分:“您告訴他所有的事了?”
“當然,許建良一出獄就來找我了,可能是想報復我吧,結果沒想到我現在是這個德行,他報復起來也無趣。”房青吃吃地笑著:“但沒關係,我給了他一個驚喜,告訴他其實他還有一個女兒。”
“而我們的女兒找了個很有本事的老公,未來可以給他當靠山……”
“房青!”季匪眼眶都紅了,衝過去揪起她的病號服衣領:“你是不是瘋了?!程見煙也是你女兒,是你的孩子!”
哪有一個當媽的會叫□□犯去認親?
這女人當真是瘋的不要命,什麼都做得出來。
“是麼?可我記得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。”房青雙眸空洞,面無表情地說:“是程見煙親口說的呢。”
“我不需要女兒,也從來沒有過。”
“如果有下輩子,我寧可從來不要孩子,也不會要強/奸犯的孩子……”
話音未落,病房門就被從外面重重地推開——
是幾乎瞠目欲裂的程錦楠,他一早趕過來,手裡還拎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大包小包裝著日用品。
他顯然是已經聽到了房青的話,走進來的腳步一步一步沉得厲害。
季匪一愣,不自覺的放開手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