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 ...我這不就舉個例子麼。”老沈嗐了一聲,終於轉身,“得得得,我不上趕著找罵。”
“走嘍,給俺們惡霸當跑腿兒小弟去嘍~”
“做邪惡勢力的爪牙去嘍~”
“... ...”段虎聽得滿臉煞氣,磋磨著牙根怒瞪他一眼,“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,給你打壞了沒人給我奴役了。”
沈保強哈哈大笑,背對他擺手,“放心吧您吶,這事兒回去我也尋思尋思。”
“嘿嘿,最近正覺得我這中年老光棍兒的生活有點沒勁呢。”
“這可倒好~有事兒幹嘍~”
段虎拎著膏藥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,才調轉方向抄近道奔著李守財家走去。
他取下耳朵上夾著的那根菸,再掏出洋火兒唰拉一下就點著了。
他隱約低聲咒罵,孃的,這會兒咋就能點著了?
緊接著便洩憤似地狠狠吸了一口。
拎著個膏藥晃裡晃盪張狂粗野地往前走,老半天以後卻突然哼了一聲,嘶啞著嗓子嘟囔:“個老癟犢子總嘮那狗屁嗑兒。”
“老子的媳婦兒是啥人用你給我擺啊?”
他叼著煙眯起眸,心想,用你說她瞅老子是個啥眼神兒?
老子天天被她瞅,老子心裡最清楚。
須臾,卻猝然剎住腳步,驀地瞪大眼。
後知後覺地渾身冒著火咵嚓轉過身。
張嘴就罵:“我艹你大爺沈保強!!!”
“大胖丫頭也是你能叫的?!”
“你他孃的是想找!!死!!”
……
老沈在開車這方面絕對沒吹半點兒牛。
真是油門踩得嗡嗡的,沒多長時間就奔縣城把錢給段虎取了,又折頭給他送到李守財家。
他知道守財他姥兒見著段虎肯定不捨得叫他走,所以得花些時間他們工頭兒才能脫身。
雖然不清楚當年倆人一塊兒進去蹲大獄的具體細節,但老沈知道要不是有段虎,李守財當時都夠嗆能活。
這還是前兒從段家跟李守財回去以後,老沈跟他躺一炕上睡覺,半夜聽見他說夢話的時候才知道的。
李守財當時在夢裡哭唧尿嚎兒的,說虎子哥,虎子哥你這是做啥,他們這麼多人,你一人兒咋能幹過啊虎子哥。
你跑吧,甭管我嘞。
我這是爛命一條不值錢,虎子哥你腦瓜那麼好,往後肯定得老有前途嘞... ...
後頭李守財又像是恐慌至極,瘦了吧唧的身體都在打抽抽兒,他啞著嗓子哭嚷:“虎子哥!”
“虎子哥你都流血了嗚嗚嗚... ...虎子哥... ...”
縱使是沈保強這個歲數、這個閱歷,也聽得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。
直到李守財沒了動靜,他才頂著滿身汗偷摸出去洗臉。
老沈終於明白,為啥李守財他姥兒那麼稀罕段虎。
段虎結婚她去不了、起不來炕,卻還是包了個老厚老厚的紅包,還特地囑咐李守財,不能寫名兒,不能你親手給。
託別人一塊兒摻和進去,要不你虎子哥指定還得給咱送回來。
老沈嗓子眼兒堵得慌,在門口拿著個大信封杵了老半天才敲敲門。
段虎瞭然,跟李守財衝屋外指指,“估摸是老沈回來了,開門兒去。”
言罷他便起身。
李守財他姥兒趙芳見他站起來,不捨得要命,也掙扎著要從炕上起身。
段虎眼疾手快,當即皺眉攔下,“姥兒,您這是做啥?”
“膏藥還沒貼上呢,您這再瞎動彈可就真不用貼了。”
“咱明兒個就得直接往縣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