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他心裡開始不安,總覺得想要抓住一些東西卻怎麼也抓不到,特別的煩躁。他不開心的抓著自己的頭髮,心裡升起一股非常強烈的念頭,他要見梁簡,現在立刻要見到他。
沒有防衛的城主府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,士兵和官員來去匆匆,各自埋頭苦幹自己手上的事。偶爾遇上熟人停下腳步,也是相顧無言各自嘆口氣便分開。
梁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第一把火燒的就是城內的冤假錯案,他讓長吏把城中近些年的卷宗全部搬出來核對,凡是對不上數、漏判錯判都分出來重新整理歸檔。第二把火燒的是城內近年的賬目,孫勝做城主這些年沒少斂財,各方送的禮都有賬本記錄在冊,梁簡現在要查的就是這些東西。至於第三把火,梁簡整治的是城內官吏,裁撤多餘的官員,根據官員的考核來調整升遷。
城主府一時忙的人仰馬翻,就連剛剛病好的幾個官員也被拖來辦事,高壓力的工作強度讓大家的效率比之前高了一倍不止,查卷宗的查卷宗,查賬目的查賬目,還有整理官員業績。
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,城主府這些年沒辦完的卷宗特別多,官員懶政的情況也十分嚴重,光是整理出來的冤假錯案就在書房疊了四五摞。
梁簡面對一地的卷宗,讓官員分郡放好發回給各地郡官,讓他們逐一清查。
“城主,這恐怕不行。”有個上了年紀的長吏眯著眼道:“這些卷宗都是近五年的案子,郡官送上來以後就沒在過問,有些恐怕連原告都找不到了。”
“找不到那也是郡官的事,不用你們操心。我養著一群官吏,每月按時發放俸祿,結果到頭來一件事也不幹。那我養著他們做什麼?給我添堵嗎?”梁簡併沒有因為提問的人年長就嘴下留情,他接管紅葉城是要讓紅葉城越來越好,而不是放任自由。
開口的長吏見梁簡態度堅決,知道他和孫勝不一樣,連忙告罪。
梁簡抬手示意他免了,想了想大概猜到這個長吏的擔憂,又道:“你們要是擔心發回去郡官不接也沒關係,先留著。過幾日等皇城的任命下來,我讓郡官進城議事,我自己和他們說。”
主城官員懶政尚且嚴重,更別說下面那些當官的。更何況梁簡新上任,下面的人沒見識過厲害不一定買賬,發下去後被敷衍了事的可能性很大。梁簡也不為難城裡這幾個戰戰兢兢的幾個官員,讓人進來先把這些東西都搬出去。
“你們也累了好幾天,先下去休息。我新任城主難免要忙碌一陣,你們休息好才有精神陪我打持|久戰。”
在場的官員都忙了好幾天,還有不少大病初癒,梁簡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,整理完卷宗就讓他們下去休息。幾個官員相繼告退,很快走的一乾二淨。
孫勝把城主府修的氣派豪華,用來議事的暖閣有三個進出,前廳用來議事也用來吃喝玩樂,所以修的比較寬敞。往裡還有浴房、臥室和一個供侍女休息的耳房。
這幾日議事的官員都在忙碌,前廳擺滿了卷宗梁簡還不覺得有異,現在人散了,卷宗都搬下去,梁簡才發現這屋子空間富足,用來辦個小宴都綽綽有餘,不難想象以前孫勝都拿這地兒來做什麼。
“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,連人心都不聚,又有何才能服眾天下人。”梁簡看著空曠的大廳垂首嘆息,倒是理解為什麼宋遠和楊君寧都巴不得孫勝死。
“有些人貪的是當下,他才不在乎身後留的是罵名還是美名。”被埋在無數賬本里的宋遠聽見梁簡的話隨口接了一句,從賬本里抬頭,咬著一隻毛筆,抓了抓自己亂成鳥窩的頭髮,痛苦的哀嚎道:“我說梁大城主,這些東西真的都要看完嗎?你知不知道這個賬本它從頭到尾就沒有一處對的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