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,這袖箭一定會射進他的身體,穿透他的骨頭。而且看袖箭射入的位置,是從宋遠的身後直射出來。宋遠的身後只有江盛雪一個人,宋遠難以置信的回頭,看見江盛雪抬起右手,手腕的衣袖下滑露出腕上的鐵腕扣。
這是梁簡當日給江盛雪防身的東西,她一直貼身戴著,平日藏在袖子下面,倒也無人注意。剛才盧天發難的太快,江盛雪來不及思考就抬起手射出一支袖箭。她本意是嚇唬盧天,不料這袖箭威力駭人,竟然直接穿透鐵器。
盧天埋頭看了眼胸|前的鐵器,剛才的那一瞬間,他竟然產生危機感。這支小小的東西,讓他久違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。
“有意思,這東西有意思。”盧天抬起頭看著江盛雪,笑的分外詭異。他原本只是想給宋遠難堪,沒想到會遇見如此有趣的事。帶刺的美人,這種挑戰讓他更興奮。
江盛雪毛骨悚然,手臂不敢放下來,看起來隨時都可能在射出一箭。但其實她心裡已然對這袖箭的威力產生後怕,沒有勇氣射出第二支。她舉著手,無非是全身的精神都緊繃起來,在咬牙強撐。一旦撤手,她全身的精神氣一散,所有的恐懼都會蜂擁而至。
這是她第一次直接面對比自己強大數倍的敵人,對方取她性命易如反掌,她能做的就是不在對方面前露怯。示弱只會助長敵人的氣焰,讓他覺得有機可乘。
宋遠已經從震驚中回神,他目光在護腕上頓了頓,依然擋在江盛雪身前半步不退。盧天沒有貿然拔下刀上的袖箭,他放下刀,盯著江盛雪若有所思。
袖箭的威力在短距離內超出平常的袖箭很多,足見製作工藝之精湛。能拿出這等東西防身的人,想必來歷也非比尋常。若是往常,盧天斷然不會考慮對方背景,先搶在說。但現在紅葉城情況混亂不明,盧天不想節外生枝,去招惹江盛雪背後的人。
察覺到盧天的殺意消散,宋遠挑眉道:“盧天,你鬧也鬧夠了,是不是可以讓開了?”
“笑話,我有攔過你嗎?”盧天神情倨傲的反問一句,招來宋遠一對白眼。
宋遠抬手握住江盛雪舉起的手腕,撞開盧天拉著她離開城主府。這一次無人阻攔,就連那些跟著盧天的官兵,也都紛紛讓開。
江盛雪跟著宋遠走出城主府老遠,直到那座府邸再也看不見,渾身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下來,雙|腿發軟,站立不穩。宋遠手疾的扶住她,關切道:“怎麼回事?你受傷了嗎?”
江盛雪擺擺手,道:“我腿軟,走不動了。”
宋遠心有餘悸,明白江盛雪心裡的感受。他環顧四周,看到不遠處有一條木雕的長凳,道:“那我扶你在旁邊坐一會兒。”
江盛雪點點頭,宋遠扶她過去,讓她坐在木凳上好好休息。江盛雪捂著鐵護腕,冰冷的鐵器被捂的發熱,她坐著恢復體力,心裡百感交集。
“江姑娘,剛才多謝。”宋遠退半步對江盛雪拱手行禮,謝她剛才仗義出手。
江盛雪連忙道:“宋大人不用如此客氣,你剛才也一直護著我,我才應該給你道謝。”
宋遠笑了笑,盧天和他一直不對付,這次只不過是尋到由頭故意挑事。不過說句心裡話,江盛雪是活脫脫的美人胚子,以後這種見色起意的事情恐怕不會少,當真是讓人頭疼。
不過這不是宋遠該考慮的事,江盛雪的身後有兩個護著她的兄長,沒點本事還是得先掂量自己的輕重。而且這姑娘看起來單純,涉世經驗不足,為人卻果敢決斷,並非一般的女流之輩。
起碼剛才有一瞬間,宋遠對她是刮目相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