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顧昭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，她“虛弱”睜開眼睛，對著陸懷安道：“你想我死嗎？”
“當然不。”陸懷安聲音顫抖，眼淚不知不覺滴落。
顧昭還沒見陸懷安哭過呢，沒想到他哭起來的時候，眼尾紅紅的，眼睛裡閃著碎光，竟然有一種破碎的美感。
顧昭眼睛閃了閃，對他虛弱道：“你的內力或許對我有用，如果你不想我死......”
陸懷安沒有半點猶豫，內力源源不斷傳到顧昭體內。
一分鐘過去，兩分鐘過去......
十五分鐘過去，顧昭的臉色越來越紅，陸懷安的面色卻開始泛白。
他看著依舊不停流血的傷口，啞聲問：“你覺得好些了嗎？”
顧昭點頭：“精神好像好些了，或許再過會兒血就能止住。”
陸懷安不疑有他，繼續傳輸內力。
隨著內力越輸越多，陸懷安漸漸感到力不從心，但看著還在不停流的鮮血，他不曾有過半點停下的念頭。
若是昭昭因他而死，那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？
時間一點一點流逝，陸懷安眼前開始發黑，心裡漸漸生出絕望......
內力快沒了。
他的昭昭怎麼辦？
想到這，陸懷安喉嚨一哽，“噗——”地一聲吐出一口血。
他身子撐不住地倒下，但手卻依舊穩穩放在顧昭心口位置，傳輸著微弱的內力。
顧昭從草地上起來，扶住他的身子。
她想把陸懷安的手拿下來，但他的手卻像是僵住一樣，死死維持著這個姿勢。
真執著。
顧昭嘆了口氣，握著陸懷安的手背輕聲道：“我沒事，不要再輸內力了。”
陸懷安已近昏迷邊緣，聽到顧昭的聲音，費力掀起眼簾。
“你...你沒事？”
顧昭把手上沾的血拿給他看：“瞧，這些都是我從前嚇人用的血包，不是我的血。”
發現被騙，陸懷安張了張唇：“沒事就好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”說著，竟又落下淚來，眼裡沒有憤怒，只有滿滿的慶幸和些許被騙的委屈。
“可你...可你為何要騙我？”因為內力耗盡，陸懷安身上沒了力氣，說話也斷斷續續。
顧昭冷哼一聲：“我厭惡你，自然就想騙你，有問題嗎？”
陸懷安彎了彎唇：“沒問題。”
他只慶幸昭昭是在騙他。
但下一秒，手上傳來的力道讓陸懷安嘴角的淺淡笑意猛地僵住。
契書被搶。
陸懷安眼眸一顫：“顧昭，你要做什麼？”
顧昭看了他一眼，拉過他的手指，按在契書右下角。
顧昭這會兒被傳了許多內力，且用上大力技能，反觀陸懷安，內力耗盡，身體虛弱。
所以即使陸懷安用上所有力氣去抵抗，但最後他的手還是落在了契書上。
金光一閃，契書消失，契約已成。
陸懷安腦子轟地一聲，愣怔看著顧昭。
他張了張唇：“你...什麼時候發現的？”
從得知真相到取心頭血，再到生成契書，所花時間不過一個時辰，昭昭在這麼短的時間內，怎麼會......
顧昭抬手，替他擦去嘴角鮮血，溫聲道：“從你開始取心頭血的時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