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澤生六歲了,二弟有能力,送孩子去讀書是正經事。」何柱回答完,開始展望自家的未來,「等到明年,我也要送我家那兩個小子去學堂。不敢指望他們有多麼出息,能趕上二弟的一半,我就滿足了。」
以後不再補貼妹妹,二弟的田地又都給了他種,何柱有信心,他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。
何田聽見這話,轉過頭笑著說:「大哥,是該送他倆去讀書,省得成天在村裡瞎玩。要是銀錢不湊手,你就跟我說。都是一家人,別見外。」
「好好。」何柱笑著答應下來。
何玉嬌見此時氣氛正好,二哥又心情舒暢,頓時對她所求的事又添了幾分信心。
好不容易熬到外人都走了,苗苗領著新來的丫頭去廚房看看,帶她熟悉自家環境,而澤生則跟著阿寶一起ᴶˢᴳᴮᴮ趴在狗房子裡玩耍。
院子裡擺著一個用木頭做成的狗房子,足足有一人高,兩個成年人躺進去都不會覺得擠。
何玉嬌看著那狗房子,撇了撇嘴道:「二哥,狗窩多髒啊,快叫澤生出來。」
何田還沒說話,何柱連忙解釋道:「不髒,一點也不髒,新做的呢。阿寶也是機靈,拉屎撒尿都有固定的地方,從不在窩裡亂來。」
何玉嬌對狗沒興趣,趁著沒了外人,趕緊道:「二哥,我有件事想求求你……」
「如果還是那件事,就不用開口了,我不會幫的。」
「二哥!」何玉嬌跺跺腳,眼圈都紅了,「你和大哥是一家人,難道我就不是了?以前爹孃確實更疼我,讓大哥和二哥受了些委屈,可……可我也不想的呀。」
「如今爹去了,娘又病歪歪的,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和大哥了。」何玉嬌越想越委屈,忍不住抹起了眼淚,「方家不講理,做事不講究,如果二哥不幫我,他們就要把張月婉抬成平妻,以後我該怎麼辦?」
張月婉孃家有錢,她不僅嫁妝豐厚,本身又得婆婆看重。如果真把她抬成平妻,可以想見,以後自己的日子將會是泡在苦水裡的。
「二哥,我求求你了,你就幫我這一回。」何玉嬌知道何田心狠,本就沒指望僅靠著幾句好話就把人打動。於是,她膝蓋一彎,作勢要跪下來。
「快別這樣。」何柱趕緊把人扶住,不讓妹妹跪下去。
但何柱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,他不會逼迫二弟的。
何田只是冷冷地看著,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。何玉嬌只好轉頭去求何柱:「大哥,你幫幫我。」
何柱不好意思地笑笑:「我沒什麼本事,也幫不了你啊。」
何玉嬌急切道:「你幫我勸勸二哥。我發誓,這是最後一次了!」
「二弟素來有主意,我哪能做他的主?」何柱連連擺手,表示拒絕。
「你就算跪下來,哪怕跪死在這裡,我也不會幫忙的。」何田不想跟她多說,不耐煩地道,「當初是你自己要嫁的,是好是歹都得受著。別把主意打到我頭上,從分家開始,我就打定主意不會再認你這個妹妹。」
「趕緊走,趕緊走,我家裡事還多,沒功夫招待你。」何田拿起掃帚,一副要趕人的模樣。
何玉嬌眼淚汪汪地看著何田,接著又看向何柱,何柱移開視線,不和她對視。
何玉嬌心都涼了,只好哭哭啼啼地走了。
何玉嬌回去要如何交差,何田壓根就不關心。他按部就班地過自己的小日子,每日去上差,負責兵士衙役的訓練。澤生被他送去了學堂,開始讀書認字。
何田每天都會抽空教苗苗認字,正好澤生也是剛起步的階段,姐弟倆一起學習,互相監督著練字。
原主是不識字的,起先還有人置疑,何田大字都不識一個,哪有資格去城裡做教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