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?」何老太狠狠捶了兩下床板,「真是氣死我了!妾就是妾,抬什麼平妻?他們方家也太不講理了!」
「現在是講理的時候麼?只看二哥願不願意幫我了。」何玉嬌拿手帕擦著眼淚,「早知這樣,娘,你當初應該對二哥好一點的。」
「你這是怪起我來了?我和你爹最疼的就是你,你怎麼能怪我?」何老太一臉不敢相信,「我和你爹生怕委屈了你,哪怕家裡只有一個銅板,也願意花在你身上,這才有些虧欠老大老二。這個家裡,誰都可以不滿,唯獨你不可以。」
由此可見,何老太並不是不懂,只不過人心都是偏的,她和老伴偏得格外多些罷了。
「行行,都是我的錯,這總行了吧?」何玉嬌急得都快火燒眉毛了,實在沒耐心跟何老太好好說話,「我先走了,娘你好好保重,下回得了空我再回來看你。」
語罷,轉身就走。
這一回,何老太破天荒的沒有開口留她。
何大嫂正在廚房忙著,一直留心著這邊,眼見何玉嬌出來了,急忙從廚房裡走出來,一邊擦手一邊道:「飯馬上就好了。」
「不吃了,我現在就走。」何玉嬌板著臉道。
「那我送送你。」
何大嫂一直把人送到院外,看著何玉嬌上了轎子,她才轉身回去。
何玉嬌急匆匆趕到城裡,直奔何田的新家。
那是一座二進的院子,房子看起來還挺新,傢俱也樣樣齊全。她去到時,何田正在跟人伢子說事,他打算挑一兩個下人,幫著做飯洗衣之類的。
「二哥。」何玉嬌愣了一下才喊人。
何田瞅了她一眼,並沒有搭理。
倒是何柱樂呵呵地湊過去,打招呼道:「妹妹,你怎麼尋來了?」
「大哥,這是二哥租下的還是買下的?」何玉嬌問道。
何柱沒什麼心眼,回答道:「買的。」
何玉嬌不太相信:「他哪來的銀子?」
「之前不是賣了一隻狐狸麼?這次剿匪有功,縣太爺也有賞賜下來。」何柱一臉與有榮焉。
二弟有出息了,他這個做大哥的也覺得臉上有光!
何玉嬌聽得心口一堵,就是那隻狐狸,若當初二哥大方一點,肯拿出來給她做陪嫁,想必婆婆對她的臉色也會好看一些。
何柱臉上自豪的笑容讓何玉嬌覺得刺眼極了,忍了又忍,最終還是沒忍住,先偷瞄一眼二哥,見他還在跟人伢子談事,於是便悄悄地對何柱說:「二哥發了財,他就沒分你一點?」
她這話屬實是在挑拔了,可惜何柱這根木頭愣是沒聽出來,樂呵呵道:「這都是二弟拿命換回來的,是他該得的,怎能分給別人?二弟心裡有我呢,他以後要幫衙門做事,就把家裡的田地都交給我來種。我說按行情給他交租,他偏不肯,只收一點點,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。」
「有了這麼多田地,我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過的。」
何柱是發自內心地感激何田。何柱是個勤快人,只恨田地不夠多,哪裡會嫌棄活兒做不完?況且如今爹去了,娘又在床上病著,她就算再想補貼妹妹,也不能起身做主了。
還是二弟說得對,疼妹妹也該有個度,總不能拿著一家子的前途性命去補貼。
他以後再也不幹那樣的傻事了!
想到這,何柱叮囑道:「妹妹,你以後好好過你的日子,不必擔心家裡,娘有我照顧,你只管放心。」
我不要你補貼孃家,同樣的,你也別再指望孃家會無條件補貼你。
何柱自覺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,正等著看妹妹反應如何,哪知他那句好好過日子刺痛了何玉嬌的心。
何玉嬌瞪了他一眼。
是